越朝扬了扬食盒,挑眉道:“有问题?”

“不曾发现问题。只是,我心中有些许不安,想依你所言,去市井街肆间看看。”

“也行,正巧我不太想吃素斋。”

越朝和海赤罗一前一后向外走去,途经各处皆有人在。庭院里四周挂有或橙黄或鲜红的绸布,绸布前有男女成对研墨提笔书写经文。庄严肃穆的僧舍正堂,不语和尚正含笑与信男善女论法解惑。

瞧见两人出门,不语和尚几步跟了过来,浅笑问道:“是要走了?可是小僧哪里招待不周?”

与不语和尚交谈的女子同样走过来,正是给海赤罗送斋饭的女子。她言笑晏晏道:“大师佛法精深,妙语连珠,怎么总爱自谦呢。”

海赤罗自然不会说他心中不安,随便找了个赏景的借口搪塞。

不语和尚本来想亲自或是让女子陪伴两人赏景,皆被推脱掉了。

洪泽停业的商铺实在太多。

两人沿着空寂的长街走了许久,才发现一家开门的小酒肆。酒肆仅有一老一少两人经营,客人仅有一桌。微弱灯火摇曳中,年老的店家将刚打好的浊酒端给客人,年少的跑堂却一脸失神的托腮远望。

“劳烦,看菜。”

越朝坐了半晌,浑浑噩噩的跑堂也没来招待。

小酒肆是没有菜单的,全靠跑堂报菜名。哪怕越朝抬手招呼,跑堂依旧没反应过来。反而是为其他客人端菜的店家,颤颤巍巍的走来招待。

离得近了,借助昏黄的烛火,越朝看清了店家的面庞。走路似老者的店家大约四五十岁,眼窝深陷,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

店家简短的报完菜名,越朝点了两碗素面和半斤卤货——街巷子里的小酒肆实在没多少种菜式。

“老桑,你不是好几日没出摊了,怎么今日又来了?”

一口酒一口菜,邻桌独坐的客人许是店家的熟人,他主动找店家聊起天。

“还不是没香油钱了。”店家拍了下发呆的跑堂,苦笑道:“我这娃儿自从见了高僧旁边那娘子,整天就跟失了魂一样。”

“不是的!高僧说我慧根深重,那娘子是高僧座下的智慧女,是有大因缘的!她亲自指导过我修行的!”

听到这话,年少跑堂顿时蹦起来,愤然反驳。

侧耳倾听的越朝,莫名的想起了个人。她小声与海赤罗耳语,暗中接过他刚刚激发的障目符,走出小酒肆换了个模样又走了回来。

当越朝聘聘婷婷的再走进来时。

方才一脸失魂无趣的跑堂,瞬间鲜活起来,飞身扑拥向越朝:“你、你来看我——啊啊啊、怪、啊怪?!”

见惯了含蓄矜持的人,越朝躲闪不及,下意识拍开了跑堂拥向她的手。

跑堂惊恐的指着越朝,大喜复大惊,他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海赤罗瞧了一眼,果断掏出符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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