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异样的海赤罗,背靠分隔里外屋的立式山水白鹤彩绘屏风,望向似乎被火炙烤成团的符纸道:“心思不静,导致气息不均不纯,因此废符。你记住此刻感觉,还要勤加练习。”

“静心?行,静心!”

往复的练习总算有了些许回应,越朝顾不得别的,压住心底的惊诧和喜悦,按照海赤罗教授的吐纳术呼吸数次。她凝神提笔,在新的符纸上精细描绘出箓文——依旧是驱疫符。

提笔转折间,微弱荧光自笔尖亮起,狼毫笔似乎和越朝成了一体。自狼毫笔锋,一点微弱的荧光落于纸上。

恰是此时,天地间的能量被狼毫笔锋诱引,逆反而上冲散了荧光。

天地能量以狼毫笔为通道,灌入越朝体内。她整个人散发出了浅浅的光晕,脑海里竟再次涌出了近乎本能的感觉。

不同于『影遁』。

这次的感觉在脑海里一分为三,前两者清晰无比,第三者却仿佛隔着玻璃,朦胧不清。

『驱毒术』和『消毒术』。

前两者好似一对孪生双生子,给人感觉大致相同。

抬手对准自身额头连续拍了两下,被两道迅速消散的翠绿光华包裹的越朝聚精会神,试图抓住涌出的第三种天赋本能。

第三种天赋法术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越是去想,越是印象模糊。

最终,越朝不再强求。她睁眼抬手,指尖萌生出荧绿色的光华,苦笑道:“小红,你这驱疫符,我大概又学歪了……”

“倒也未必,你再画一次。”

心神不宁的越朝闻言,提笔各画了一张障目符及驱疫符。

两张箓文完整的符纸安静的摆放在梳妆台面,海赤罗拿起障目符往其中输入真气,障目符表面的箓文明灭几次,最终符纸好似被摔碎的瓷器般碎成几片。

指尖夹住四分五裂的符纸,海赤罗若有所思:“你并非学歪了,反而是接近成功了。”

“是啊,成功学会了其他法术。”越朝不接受安慰,摆手恹恹道:“小红,怎么才能联系到你师兄,我要找他订做个障目用的法器。”

“我方才瞧见,你先是隐有内息灌注入狼毫笔锋绘于符纸,再度引动了外界灵息对冲入体,随即通体荧光。因此,我猜测初次习得的符纸,对你来说好似药引,引动了你体内某种铭刻的天赋术法。”

“所以?”

“你内息不强,又不熟箓文。就算偶有成功也只能作为引动天赋术法的引子,但就像药引除了作为‘向导’,自身亦有其他功效,这就要看你怎么用了。”

越朝隐约明白了海赤罗的意思,“你是说,我只要天赋术法熟练到不需要‘药引’收发如心,我还是能画出符纸?”

“是,如果正常人十成一二即可稳定制符,你却要达到十成六七的水平才可稳定制符。换句话说,你制符还要多一步——排除自身天赋术法的干扰。”

“不就是多抄多写,熟能生巧的意思吗。”

闻着愈发浓厚的檀香味,越朝头疼的按压太阳穴。上学时她就挺厌烦要多写多背费时间的科目,没想到,现在想看着像是个人,最终还是要靠“勤背课文”。

经历了此番大起大落,越朝没了吃饭的心情。她绕开海赤罗,打开两个皆是文丝未动的食盒看了眼,随手拎起一个向隔壁走去。

海赤罗阻拦道:“随我出去转转,外面酒楼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