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肿的生活物品还堆在沙滩上,但凡坏上一样都会得到路明非的哀嚎,坚守阵地吧,他叹口气,活动了下被托付的身体,确保做好了接下来的作战准备。
而金色的烈光从树海中层层升起。
四个小时后,在灰雾浓郁起来的一瞬间,维德就注意到了变化,比起满地的黑色尸骸和远处跃跃欲试的猎食者,他第一反应是摁住了几步外的行李堆——这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在雾气彻底淹没视野的下一瞬,芝加哥的味道重新袭来。
到处都是人类的味道,青年抽了抽鼻子,微皱起眉。
天上的弦月已经靠近了天际线,路明非没有手机,那只n96留给了叔叔,维德只能拖着行李箱跑到街上橱窗柜里找了个钟——现在竟然是早晨六点,比起体感的四小时,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
那地方的时间流速不对。
“路明非?”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维德没有感受到身体的斥力,这具身体依然归他使用和看顾——同样,路明非没吃晚饭还长时间作战、饥饿的肚子也继承了下来。
维德摸了摸口袋里崭新的三百美金,被生活逼得省着点用。
亲民的龙王从早上的赛百味开始吃起,但是哪怕是龙王也不可能吃到五点钟开门的赛百味,维德拎着一堆行李坐在公园长椅上无所事事,在晨风吹拂而过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尼伯龙根的后遗症在缓缓生效。
头痛欲裂,神经仿佛被人一把攥在手里揉捏。
如果这不是具脆弱的人类身体,维德都想给自己来套开颅手术,剧烈的痛苦甚至生理性地逼出了一身冷汗,夜风吹过,一阵寒凉。
快苏醒吧,他毫无仁慈地想,两个人共用的身体,路明非怎么也得吃点余波分担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发现了维德愤怒的诅咒,路明非一觉睡了三十九个小时,硬是放任龙王替自己挨完了头痛和乳酸堆积,在发车前的前两个小时才幽幽转醒。
唯一的好消息是维德还是撑到了吃赛百味的时候。
期间出于方便考虑,维德最终找了个便宜旅店寄放行李,并成功在芝加哥实践了他想试很久的黑吃黑,当晚就订到了一个火车站附近的酒店——然后从此一窝一整天。
只能说路明非的废柴生活极大地影响了维德的知识获取途径,比起纸醉金迷的奢侈放纵,龙王先生明显对acgn更感兴趣。
第二天入夜,维德再次前往芝加哥火车站,咨询那班cc1000次的破车怎么还没动静,只是这回,窗口边多了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正声嘶力竭地发问,竭力让人感受到那头鸡窝和络腮胡下真挚而哀伤的灵魂:“真的没有吗?真的没有cc1000次快车?”
“我也很抱歉,先生,但是——”可怜的工作人员战术后仰,试图避开他渴求的眼神,“没有就是没有!”
一转视线,他注意到边上刚来的维德:“以及这位先生,您也不用再问了,24小时内真的没有那班cc1000次特快列车!”
“什么?”年轻人惊讶地转头,眼光毒辣地盯住了他手上捏的车票,“嚯,新生,但我可是e级,竟然还有和我一样待遇凄惨的学弟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