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钥匙扣3

无语地仰头望天,思索着说点什么能打破我们俩之间尴尬的沉默。

“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开始我绕开了排球比赛。

影山对饭的话题毫无反应。

“……今天我去看了,ih。”

他声音闷闷地,小声说了句,“输了。”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声,用力把那句“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给咽了回去。

现在是六月,白昼很长。虽然已经到六点钟了,天色却还大亮着。

我因此看清了转过来的影山脸上的表情。他神色晦暗,眼角带着令我诧异的薄红。

我想起仙台市立体育馆通道里的哭声。

“……影山,你是哭了吗?”

他搓了搓眼睛,显然是被我说中了。

我很困惑。

只是社团活动而已。

中学的时候,我放学的日常就是训练,日复一日地训练。最后,结束却比想象中还要轻描淡写。

中学县大赛的那天,洁子在百米跨栏比赛里受伤了。

等我到了医院,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现在或许不想见到我的优胜状,在病房门口匆匆忙忙地把它往包里塞,想着如果洁子没那么难受了,我再拿出来给她看。

谁也没看到我的优胜状。

妈妈对洁子说,只是社团活动而已,不练了也没什么的。

我期待洁子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可是我等了很久,病房里再没传来其他声音。

我又在等横亘在她腿上的那道疤痊愈。

洁子退出了田径部。紧接着,我也递交了退出的申请。第一次还被教练无视了,他以为我出尽风头,招来了喜欢恶作剧的家伙。

教练是个老好人,虽然怕惹麻烦,私下里还是叮嘱我别太高调,要好好地训练,将来跳出一番名堂。

于是我又写了一份申请,当面交给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把将那张纸拍在桌上,抽着烟半晌才说:

「清见,你是在浪费你的天分啊。」

天分指的是我那根比一般人更长的跟腱吗?

随着与洁子拉钩,说着姐姐要跑得更快,我也会跳得更远的约定逐渐远去。

我被急行跳远仅有40米长的引道困住,害怕我拼尽一切,最终只是没有浪费所谓的天分。

我的心里堵得发慌,试图在这位被观众们冠以天才之名的球员身上寻找答案。

“影山,你为什么会喜欢打排球啊?”我小心翼翼地问。

“哪有为什么啊?”

影山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个蠢问题。

“没有理由,输了有痛哭的必要吗?”我急切地追问。

“哈?你想说什么?”这下好了,影山误以为我在挑衅,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爆发了一直压抑的情绪,“清水,是想打架吗?”

他没有真的对我举起拳头。

公车到了的时候,影山默默退远了一步,好像在指责我的冷血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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