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墙隔壁是主屋,所以是并不是窗户,郦也走过去,微微将帘子掀开,只见帘子背后,是一个小小的神龛。
神龛中供奉着一尊面容模糊的神像……只能大约看见身形,在黑暗中仿佛一个漩涡,郦也只是瞥了一眼,竟然产生了一种恍惚的眩晕感。
他立刻收回目光,帘子盖了回去,神龛隐没其中,刚才的眩晕仿佛只是幻觉。
神龛下方是一个小箱子,郦也将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些白蜡烛。
郦也从里面抽了几根,那蜡烛只有手指粗,哪怕他抽走几根也看不出什么,就是不知道廖村长会不会去特意数蜡烛的数量。拿走蜡烛后他立刻关上箱子出门招呼贺兰随:“我找到了,但这东西带在身上不方便,我得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响动,郦也当即吹灭灯笼,拽着贺兰随跑进了地道。大门“吱呀”一声长响打开了,接着,沉重的脚步声靠了过来,郦也和贺兰随无声而迅速地往地坑院里走去,然后躲进了他们所住的窑洞里。
门没有关严实,透过门缝,郦也看到地道口先显出一团红光,然后逐渐地勾勒出某个人高大的身形——是廖村长。
他挑着灯笼,往靠左第一间窑洞走了过去,那是原本白卫衣女生和她的队友住的房间。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廖村长又出来了,进入了第二间窑洞。
“他在找东西。”郦也几乎无声地道。
“我们得走,”贺兰随道,“不然会被他发现。”
他这句话刚说完,廖村长就已经从第二间窑洞里出来了,抬脚往第三间走去。
要从窑洞去往地道须得穿过整个院子,廖村长进入窑洞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够他们跑进地道,况且如果跑起来脚步声一重,肯定会被发现,贺兰随刚要问郦也怎么办,就见他伸手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和……半块板砖。
贺兰随:“?”
郦也快速地将口袋里剩下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用塑料袋缠好,然后打开窑洞的门,将缠紧的塑料袋往空中一扔——
红色塑料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抛物线,精准地落进了旱井里,发出“咚”一声闷响,在暗夜中清晰可闻。
廖村长闻声立刻从窑洞走了出来。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又转身往刚才出来的窑洞走去,可是他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后脑勺骤然一痛!
廖村长往前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身后,郦也一脸平静地收起了手里的板砖。
他对站在窑洞门口的贺兰随招手,又指了指墙角的绳子,表示自己要将刚才扔在旱井里的塑料袋取上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贺兰随忽然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他吹灭灯笼,脚步无声地走过来,示意郦也赶紧走。
郦也低下头,看到趴在地上的廖村长,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郦也震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板砖,心想不是吧,连鬼的脑壳都能砸个坑,廖村长竟然没有晕过去,他还是人吗!
两人赶紧离开了地坑院,沿着原路翻墙出了院子。
不过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躲在麦草垛上,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院子里的情形。大约十分钟后,廖村长地道里上来,手里提着一根绳子样的东西,他拿着那东西走进了厨房,没一会,出来时候手里已经空了。
廖村长摸了摸后脑,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身进了上房。
贺兰随低声道:“暂时不能进去了,我们先回树林。”
郦也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跳下麦草垛,往村北树林走去。
“你刚才扔进井里是什么东西?”贺兰随边走边道。
郦也道:“蜡烛。”
“暂时留在井里没问题吗?”
郦也停下脚步,忖道:“还好,应该一时半会没人发现。等天快亮我们回去了就拿出来。”
“你进村长家,就是为了找蜡烛?”
郦也诚实地道:“其实本来还想拿几个馒头,但是廖村长忽然回来了,没来得及。”
贺兰随:“?”
郦也又道:“我在侧屋找到一张从书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