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敦……”
我蹲下来,捧着脸,恹恹地叫他。
听见我的叫法,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没能控制好铲子,上面的新土掉了一大块。
“啊!惨了。”
他为难地瞅着明显高出草皮一块的泥土,举着铲子对准来对准去,还是不忍下手。
“怎么啦……”他放下铲子,有气无力地偏头问我。
“别做了,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吗?”我更加有气无力地歪头,“一家孤儿院一亩莫名奇怪的草坪……你理应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去做更加、更加有社会价值的工作。”
“……总有人要做吧。”
中岛压压汗湿的头帘,额边的汗珠淌成线,“工作没有贵贱之分,能做完就还好。”
“谁教你的这些话?”
“无师自通?”
“热吗?”中岛又举起铲子,小心地压平那块多撒的土块,“热就进里面,你现在热是因为太阳太晒。”
“谢谢中岛老师,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孺子可教——”
我没有进福利院的教堂式建筑。
不顾不远处炯炯盯视这方的福利院老师,我问中岛:“最近有做外出打工的准备吧?”
“好意外……”中岛放下铲子,“这还是你这个星期来头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呃,你感受到了啊。”
“我是笨蛋吗?”
“谁敢小看你啊中岛老师,连小黄书的具体位置都知道的人。”
“呃……其实不是那种书,就是一些……科普书啦。”
“做好准备了吗?”我问他。
“准备?姑且,”
他捞起袖子,臂弯的纤细竹竿,和我上次夜间看见的并无二致。
“因为你说我的弱点是看起来柔弱,没有劳工会要,所以这几天我姑且多吃了点饭,有肉菜也努力去抢了,然后,还看了些外面的杂志,画了可能出发前往的城市的招工信息……”
“那些杂志……”我想,“啊,都是多少年前的了。”
毕竟我可以说是这间孤儿院成绩最好,看书最多,博览众长的人。
“好歹也是沾边的。”他小声说,“姑且。”
于是我放下这个话题,转而双掌合十。
拍响的声音不仅震响了中岛,也震响了我自己。
“看来做的不错了,情报有了,短板也补长了。”
中岛怀疑道:“真的吗?”
我于是忽视他的问题,自然地问他:
“所以,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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