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撷带着银票回到宴府,正好是晚膳时间。
宴侍郎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晚归还不打算解释原因,又看到他衣衫上疑似灰尘泥土的痕迹,很不满的训斥宴撷整日在外不务正业、连最基本的衣冠齐整都没有。
宴撷有意和他呛声,最后成功获得祠堂罚跪日常礼包。
来到祠堂,等看守祠堂的老人把门关上后,宴撷就拿出了六百两银票,放回了宴老妇人的灵位牌底座当中,又处理了下痕迹,免得被人发现异样。
还完了钱,宴撷坐在蒲团上,又对面前的牌位双手合十,礼貌拜了拜。
拜完了,宴撷伸手从供桌上拿了个水果吃。
他还没吃晚膳。
一边吃水果,宴撷一边琢磨事情。之前从灵位牌里拿的三百两,这段时间其实用得不多,加上今天卖画的两千两,减去刚刚还回去的六百两,现在他手里还有一千六百多两。
所以唐水问他还要不要画画去卖,宴撷说不用了。这笔钱已经足够宴撷离开云都后,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然后慢慢盘算出路。
钱准备好了,现在就差怎么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宴府和云都了。
宴撷不想再和宴家扯上关系,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让宴侍郎把他赶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这条路比较绝。
宴侍郎好面子又重利益,从这两点下手比较好。但是,之前他去青楼闹得满城风风雨雨,迄今为止仍然还有人津津乐道,这样程度的事都没能让宴侍郎动逐他出家门的念头……还得往更严重去搞事。
宴撷在祠堂里将就了一晚。
这天晚上,慎王府里的明庭甚睡得也格外不安稳。
他向来少梦,这晚却在睡下后没多久便开始做梦,梦境温软旖旎,拖着人沉醉其间,迟迟难以醒来。
梦境之中,初见时对方那梧枝绿的衣袍落到了他手上,重重叠叠的衣袍散开,满室昏暗春色。
明庭甚气息闷重的醒来,然后起身枯坐了会儿。
情况似乎不太妙。
正如云不究白日里所说,他好像当真对宴撷一见钟情了。
藏踪喜欢宴撷,阿彩喜欢宴撷。
他明庭甚,也喜欢宴撷。
只是白日里,他不肯承认这件事。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梦里不仅敢承认,还敢做更多。
明庭甚隐隐约约记得,醒来前的梦境之中,梧枝绿的衣袍下是宴撷白皙的身体,宴撷勾着他的脖颈时,明庭甚问了他一个问题。
“宴撷,是哪个撷字?”
然后宴撷轻笑着回答:“王爷,是此物最相思的撷。”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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