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滚落,纱帐落地。
明樱被他一双手臂禁锢住。
她却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闳肆手劲极大,他手臂抱住他时,明樱被压得喘不上气,她害怕的使劲去推。
根本推不开。
好似一座巨大的山岳将她压制住。
他浑身都烫,明樱也像被扔进十万熔炉中。
怦怦。
她心口在清晰的跳,传到耳边。
“闳肆,你放开我!”明樱推不动他,气急时喊了他名字,此刻方觉自己没用,手上竟没有丝毫力气。
她在他面前无法反抗。
都是徒劳无功。
闳肆依旧没有放开。
“明樱。”他贴在她耳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只喊她的名字,再没旁的任何话。
他现下这般,或许是蛊毒发作了,可和上回不同,他是有理智的。
他清醒着还这样,他到底是不是存心的!
闳肆已经在恪守的边缘死力克制,回府路上时察觉不对,他一路快马加鞭,下马时甚至狼狈的滚倒在地。
方才他是爬窗户进来的,闻到她身上的暖香才好受一点。
他闳肆有一天竟也会有爬女子窗户的行径。
可只有她。
他发作时想到的便是明樱,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想,痛苦难捱到极致时,他只想马上能见到她。
见到她就好了。
见到就好了。
果然能好点。
闳肆手紧捏在她衣摆处,柔软的缎布要被他捏碎,明樱停了动作,却害怕的止不住往后躲。
他终于找回一点清明,乞求般同她说:“这样能好点。”
他语气发虚,虚弱的让人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闳肆。
他连声音都是可怜的。
明月高照。
屋内纱帐被扯落,混着一道鲜红的血迹,新鲜的血腥气蔓延,闳肆坐在床边,手背上的伤痕还在流血。
明樱手里捏着一根长簪,簪尖上沾着鲜血。
此次没有引蛊乐声,只是蛊毒发作,所以他尚能保持清醒,噬骨痛感丝毫不减。
她这些日子都在研究医书,医书上说,放血逼毒,下策之法。
她方才怕极了,于是给他放了血。
有用的。
他已经慢慢将这发作的蛊毒压下去了。
他眸里雾气扫去,逐渐清明冷冽。
直到他转头看向明樱。
明樱手捏着簪子紧了紧,眼眶包满泪水,眼泪盈盈挂在脸颊边,她脸色吓得惨白。
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霎时把她吹清醒了。
她目光转向闳肆。
“你半夜爬我窗户,你是不是存心要吓死我?”
明樱才委屈极了,方才情景她真是吓破了胆,差点吓丢这条命,哪怕他是闳肆,此时她也没有半点顾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