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泱确实不服。
她看不惯鸠占鹊巢的人。
兄长死后,属于他一半的荣光都给了她,这些年南泱也算是过得骄傲恣意,有些东西已经视为掌中之物,就容不得一点旁的来与她争夺。
好歹她是有南帝陛下给她撑腰的。
淙也手中捏了一枚小小的果子,他笑了笑,往南泱身边靠近,道:“我前几日给了闳肆一样好东西……你会感谢我的。”
南泱意识到淙也这话不对,转头盯向他,问:“什么?”
淙也这人,乱七八糟的心思太多,很多时候他要做的事,谁都预想不到。
他生来就是个极端的疯子。
淙也一双桃花眼挑起,轻声说:“让你能嫁给他的好办法。”
“我南泱好歹是南家的女儿,我不屑那些宵小手段,你最好也不要乱来。”
南泱喜欢闳肆,想嫁给他,可这么多年,要是她想有什么歪门邪道那早就做了,不至于到现在还在他身边默默无闻。
明天是除夕,南泱要回南家,自从兄长故去后,家中小辈只剩她一人,南泱平时不愿回去,是因为每次回去,家里总要跟她提婚事。
她这一生,宁愿不嫁人,就这样无名无分留在扶天府,对她来说,也够了。
“我说帮你,就一定能成,你再想想。”
淙也收了笑意,眉目阴狠,低声道:“我这些年,一直认同你哥哥的做法,如果他还在,我定奉他为主。”
“都是南家人,你身上也该有他果决的性子,南荣的宏图伟业,我族中该有人为他完成,只有那样,才能真正保护我们的族人。”
“我愿意帮他,也愿意帮你。”
南泱神色有动摇。
三年前,她虽不知道兄长在做什么,可隐约能察觉到,他是在筹谋一件要翻天覆地的大事。
兄长身死后,陛下念及旧恩,仍然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弟弟,并未计较他生前做过什么。
人死随风去,错处不再追。
可近日以来,闳肆追查三年前的旧事……不知以后,此事会如何。
“以后再说。”南泱留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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闳肆手臂的伤久未见好。
他以往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却没有哪次好的这么慢,伤口未见愈合,甚至每晚日落之后,都会加倍疼痛。
不知是否因为红莲粉。
淙也给的药确实有用。
闳肆伤一直不见好,于是前几日开始用淙也的药,伤口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好了不少,入夜之后,也不再有噬骨疼痛。
明日除夕,阖家团圆的好日子,举世同庆,唯有这扶天府,寂静的可怕。
白玉瓶中药粉雪白,房内未生暖炉,严寒比之外面不减,闳肆侧头,平静的给自己上药。
外头天色已晚。
寒风拍窗,闳肆将伤口包扎好,睫毛的阴影打在他下眼睑上,少年神色冷漠,眉间神情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