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闷,不用你陪了。”
小姑娘松了口气,快快跑远了。
柳素瓷想笑,盥洗过,坐到榻边用饭,吃到中途,那男人回了屋,一大早不知去了哪,沾染了满身的寒气。
他进屋除了外袍,上面落了层沉灰,细看还有血迹。
柳素瓷看了看,问,“你去哪了?”
霍钊解下佩刀,拿起架上晾着的帕子擦手,“审了昨夜捉到的活口。”
那些活口吊了半夜,筋疲力尽,精神紧绷到极致,此时审讯是最好的时候。让他意外的是,那些人嘴出奇的硬,才用了些手段。至于什么手段,他看一眼坐在案后的女子,低笑,不说为好,怕吓到她。
柳素瓷对这事没多大兴致,就没去问,盛了小半碗汤,小口小口地啜。
她单手支颐,眼神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钊清洗过,坐到她对面,从食盒中拿出多出的碗筷。
这些时月,两人同坐用饭的次数有些多了。
柳素瓷有意看一眼他颈后的伤,那地方晾在外面,没用白布包扎,吹着风尘,结了一层浅淡的红痂。
“寨中没有药吗?”
霍钊咀嚼掉嘴里的包子,见她素白的指尖朝他肩侧点了点,指腹一摸,想起了昨夜被刀划出的口子,那点子伤对他确实算不得什么。
“不必上药。”
柳素瓷见他无所谓的样儿,心中暗想,果然皮糙肉厚。
吃过饭,柳素瓷拿了新的话本子随意翻看,耳边忽然响起人声,“贾公子何在?”
她抬眼,看向窗边擦刀的男人,后者注意到,朝她看过来,柳素瓷轻轻转开眼。
霍钊出去开门,门缝中,柳素瓷留心到外面来人是一粗莽的汉子,身形壮硕,肌肉虬结,拎着把巨斧,比那男人还要高上一头,站在他身边的另一汉子身形不如他粗壮,却也是一身的莽气。
外面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心下使然,坐不住,便放了话本,贴到窗边去听。
来人是昨夜主寨议事的两人,高壮的叫悍胄,略矮一些的叫平荆。
平荆是寨中铁匠,寨里的棍棒兵器皆出自他手。起初听了寨中新来的贾公子做的一手好弩,颇为不屑,直至昨夜,又听闻贾公子私自动动用寨中人手,逼退了北水,他左想右想,定要会会这个新来的劳什子公子,让他瞧瞧此人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