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钊看她两眼,接到手中,抬臂,披回她身上,“我用不着。”
话落,阔步向前走了过去,外袍的披带歪歪斜斜地搭在柳素瓷肩头,她暗暗含唇,终是系上了带子。
霍钊牵马在前,柳素瓷与他隔着两步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村镇像避难一所,占地并不大,沿着宽阔的河道,门户紧闭,只见外面晾晒的衣物。
行过多时,才见山上下来一人,是砍柴的樵夫,身后跟着提食盒的妇人。山形陡峭,妇人下山不稳,樵夫托住后背的木柴,伸手去扶,妇人站稳脚步,朝丈夫一笑,两人相携下来。
柳素瓷看过一眼,便收回了神。
在樵夫走来时,霍钊引马过去。
柳素瓷站在原处,没跟上,过会儿,不知那男人说了什么,夫妇二人朝她这处看了看,目光似是好奇探寻,妇人先体态丰腴,圆脸细眉,上下打量过她,稍许朝身边的丈夫点了点头。
樵夫住处并不远,霍钊引马,柳素瓷走在他身侧,男人身量高大,完全将她遮掩在影中。
樵夫夫妇相互携持,地上映出两道影,柳素瓷一时恍惚,想起自己那桩荒唐的婚事。
沈豫布衣出身,幸而腹有才华,进京高中,又生得清俊相貌,多有世家贵女趋之若鹜。府宴时,柳素瓷见过他两面,只觉这是个谦谦有礼的君子,并未他想,谁料造化弄人,后面出了那挡子事,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了。
“到了。”樵夫夫妇停下脚步,妇人前去开门,樵夫好心,笑道:“陋室一隅,阁下莫要嫌弃才好。”
柳素瓷闻言,不禁看向男人,霍钊敏锐地看回来,两人目光相撞,柳素瓷想了想,收回了眼。
这处村镇人烟稀少,一路上也不见几个人影。院内三间房,庭下齐整干净,妇人放下食盒,去扶丈夫背着的木柴。樵夫去厨房生火,妇人引二人去客房,算不得大,倒也能歇憩。
待只剩下了两人,柳素瓷看看窗外,乌睢正甩着马尾吃草料,回眼问道:“你与那樵夫夫妇说了什么,他们怎会如此好说话?”
霍钊解着佩刀,搁置到案上,闻声停下动作,掀眼看过去,见她依旧绷着那张脸,眉眼冷淡,不知为何又生出了逗弄的心思,“都住一个屋了,你说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