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下葬等事都十分顺利,等到坐上马车回府,扶春终于松了口气。可等到段景耀随她一同回了守逸院,她顿时忍不住蹙起眉。
现在多看段景耀一眼,季扶春便想要作呕。
“都退下。”段景耀进屋后就说。
扶春坐在窗前,没有理会他。
“你我谈个交易。”
预料中的争执没有发生,扶春见着段景耀在小几对面坐下,淡淡说了一句。
“交易?”扶春看去,似笑非笑。
她更想让段景耀去死。
“段承宣手里有我的把柄,你让他毁了,我就跟你和离。”段景耀略微前倾,注视着扶春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
扶春眼中染上了惊愕,竟然没能第一时间理会段景耀的意思?紧跟着就是好笑。
段景耀以为她是谁?说让那位六叔毁了他就会毁?而且,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景耀就好似没看见扶春的神情,自顾自的说,“夫妻一体,若是让段承宣做成了,你以为你的下场会好到哪儿去?”
扶春不语。
她想过这个,只是终归是她识人不清,最差不过一死罢了。
“可你我若是和离了,段承宣又喜欢你,你可以嫁给他,可以继续做侯夫人。”段景耀顿了顿,眼中含着些许的不甘,说,“镇北侯候夫人,可比威远候夫人要风光的多,到时候,整个京都的女眷们,都会羡慕你。”
扶春神情纹丝未动,段景耀用这种极具诱惑口吻说出的话,竟丝毫没有打动她。
她很清醒,也很理智。
那位六叔不一定会同意,而且她嫁给了段景耀,又怎么可能再嫁给身为段景耀叔父的段承宣,伦常如此,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段景耀如今,不过是走投无路,拿内里空空的蜜糖陷阱来诱惑她罢了。
“世子说完了就走吧。”扶春直接下了逐客令。
段景耀面上意味深长的神情顿住。
“你不怕死吗?”他冷下了脸,没想到扶春竟然油盐不进。
“这就不牢世子费心了。”季扶春道。
段景耀死死的看着她,确定他真的不为所动后,最终拂袖而去。
段家的长辈前后离开,侯府渐渐安静下来——
扶春每日听得最多的就是下人们的议论,段景耀何时继承候位。若是圣宠优渥的公候府邸,陛下自然会下旨,但显然威远侯府这个已经走向没落的侯府不在其中。
因此,就需要段景耀具折上奏,然后等待陛下允准,降下旨意,才能袭爵。
听说段景耀已经上折了。
季扶春并不在意段景耀能不能袭爵,她只是等着,等着段承宣何时动手。
能让段景耀不择手段,想必他手里的东西,十分紧要。
这些时日,段景耀一直住在前院的书房,扶春独居守逸院,却能清晰的感觉都书房一日比一日紧张的氛围。
段景耀喜怒不定,书房院中的下人每天都有被迁怒的,府中上下,可谓是人心惶惶。
“莫非是世子继承爵位不顺利?”府上有人猜测。
在这种氛围中,扶春的院中悄然多了几个丫鬟婆子。
“侯爷,找到了。”
是夜,宋石大步进屋,满脸高兴的说。
那个刘嬷嬷身边没什么亲人,就一个侄子,视如己出,有什么都会告诉他,虽然年头久了,那人有些记不清,但再三询问之后,到底让他们找到了线索,忙活了这么多天后,一应证据都已经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