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最近是不有点健忘?我老家夏天的时候丰收了好几吨核桃,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块八,皮薄易敲,肉质醇香——”
“你数学一定比语文好。”
“您咋知道?!”
“因为你偏题很严重啊推销雷。”
雷子讪讪闭嘴,指尖往眉尾处一比划,“杨晏晨,就眉毛上边有个疤的那个。他让小弟来放话了,问你敢不敢再去跟他喊个价,说要是他满意了,这车兴许还能让给咱。”
什么杨晏晨什么车?
关于这部分剧情余幼惟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过就是一个小炮灰,书里也没给我那么多镜头啊。
而且余幼惟对车也没有兴趣。
他很佛系地摆摆手:“那就让给他好了呀。”
雷子一愣,不可置信地震惊道:“少爷!咱们为了这个车可是跟姓杨的干过仗的,这么容易就把车让给他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什么道不道的,打打杀杀的,好可怕呀。
余幼惟心有余悸地想着,一眼就看上了餐桌上的小汤圆,流着口水就被美食召唤过去了。
雷子痛心疾首,跟在后面试图唤醒他家少爷不服就干的雄伟气魄:“少爷!您可是道上一霸!咱就这么认输了,您以后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道上一霸?就我这点小身板?
余幼惟不信任地摇摇头,并吞下了一颗软乎乎的小汤圆。
“我才十九岁呀,以前心智不成熟,总有叛逆的时候对不对?”
余幼惟慢吞吞地咀嚼小汤圆,“但人呢,总会长大的,我现在发现,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我们要坚定地相信,知识就是力量,所有的武力和粗鲁的滋生都来源于文化素质的缺失。”
雷子眼神呆滞:“……少爷,您没事儿吧?”
“雷子,你有多久没有看书了?”
“哎我都毕业多少年了,早就不看书了。我靠,少爷您最近是不是被那些没用的知识蒙蔽了?您清醒一点,您不是靠脑子干大事的那块料!”
“……”
余幼惟从雷子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人以群分,原主那智商不太高的样子,没被小弟卖掉,原来也是有道理的。
“大少爷,您回来了。”侍者的声音传来。
余幼惟嘴里圆滚滚的小汤圆直接掉了出来,他立马放下勺子,老老实实地坐直身子,乖巧地喊人:“哥。”
一道身着黑色大衣的挺拔身影走进了客厅,他身量高大,面容还很年轻,可那深邃的五官和棱角却有种非常严肃沉稳的气质。
这是余家掌权人,余家大少爷余顾。
余顾缓缓褪下身上的大衣披风,眼神甚至没往余幼惟那边偏移半分,平静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余幼惟心里咯噔一下,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眼碗里的小汤圆,老老实实的跟个罚站的小学生似的走到了余顾面前。
余顾面无表情地倚靠在沙发上,指尖点着扶手,沉声质问:“听说你前几天跟人在会所闹事了,还惊动了警察?”
啊?余幼惟心里直喊冤枉,我手里没有剧本呀!
他悄摸朝雷子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雷子顿时有种天降大任的责任感,立马高声道:“是这样的大少爷!少爷前段时间看中了一辆炫酷的蓝橙拼色机车,六华公馆那个姓杨的居然横插了一脚,非得跟我们少爷喊价,咱们少爷是什么人?肯定不能忍啊!这一来二去——”
“哎行了!”余幼惟连忙打断。
心说你不是来救我的,是来送我的,再说下去我得掉一层皮。
余幼惟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老老实实地认错:“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架。”
余顾眯了下眼,静默地看着他。
余幼惟懊悔地说:“打架好痛啊,你看我的胳膊,都紫了。”
说着还委屈巴巴地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手臂上果然有两片发紫的淤痕。原本余幼惟还不知道这伤怎么来的,也无所谓怎么来的,反正现在能用上就行。
余顾视线落到那片淤痕处,皱起了眉,随即又古怪地看了眼余幼惟的表情。
还真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几乎都不记得余幼惟还有这种乖巧的模样。满腔的怒意在胸腔里起起伏伏,最终居然没发出来,他冷声斥责道:“记住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少给我在外边惹事儿,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余幼惟双手抓着裤缝,小鸡啄米般点头。
“这件的事情,自己处理清楚,别等着我插手,否则你知道后果。”余顾站起身往楼上走,又忽然回过头,“还有,你把客厅里的沙发都拿去变卖了?”
“啊?!啊……我就是想着我结婚了,重新规划一下家里的布置。”余幼惟手疾眼快地拉雷子下水,“雷子,沙发都暂时放到哪去了来着?”
被点名的雷子蹭地一下站直:“西南角的小阁楼里,都留着呢。大少爷,虽然小少爷很穷,但他不是会变卖家产的那种人。”
余顾对“我结婚了”“小少爷很穷”这两件事未发表只言片语,冷漠地转过身去,就听余幼惟又喊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