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让他全军覆没,但是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让你去死,于是综合了一下,大概是百分之六十吧。”麦考夫说,不知道是采用了哪一种数学原理,“但是你那个时候说要追查下去。”
“所以现在你该不会死在莫里亚蒂前面了吧。”麦考夫挪动了一下身子,“虽然作为你亲爱的哥哥,我也不是不可以继承你未竟的事业。”
“还是说?”麦考夫的眼睛转了一下,“你要带着卢纳,去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帝国观光一番呢?”
“毕竟那样深沉的黑暗,的确能让那个小姑娘大开眼睛,大涨见识。”麦考夫说,“这样你的死在三十岁之前的概率就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了。”
“我和你的数学之间不是很有共同语言。”福尔摩斯简单地说。
“那可真的太可惜了,我对我的数学一直很有自信的。”麦考夫说,给自己重新装填了烟斗,“难道你不这么觉得么?”
“那么可以聊聊那百分之一我是怎么生存的么?”福尔摩斯问道。
麦考夫挑了挑一根眉毛。
“世界上除了逻辑,还有奇迹呢。”他说,“为了严谨,我也得将这个考虑进去吧。”
福尔摩斯短促地笑了笑。
“行,你的数学姑且还有自己的科学。”他说,接过了一片惨遭□□的巧克力。
“你觉得卢纳是个什么样的生物?”麦考夫问道,“她的灵魂强度足以承担终焉这个名号么?”
福尔摩斯咬了口巧克力,“我想大概是不足以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反反复复的夭折,和被称为不稳定了。”他说,“卢纳从现在来说,的确只是个小女孩,无论是思想还是能力都和成熟毫无关系。”
“但是有一点,”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她对自己的宿命有绝对的觉悟。”
“即使潜意识和本能知道自己会粉身碎骨,会毁灭,她也只会走这一条路,因为这是她的职责,”福尔摩斯慢慢地说,“也是她的任务。”
她生而为帝王,七海怒涛之水也无从洗掉她受命于天的顶上圣油,她是这样坚信的,所以无论做得到做不到,她只会奔赴那个任务和那个结局。
即使毁灭,她的性质也会重生,重新重复这场飞蛾扑火。
直到有一次可以把所有她的臣民都带回他们久违的念念不忘的故乡。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份毅力和觉悟才是终焉之王最重要的东西,比能甄别是非,能创造生命这些浮于表层的性质更加重要。
她只为了回应这个愿望而生,她为了所有生物的求死本能而生,她为了所有生物的求生本能而生,所以她无论毁灭多少次,无论生命多么的短促和脆弱,她始终都会背着她的黄金枷锁,继续走在这条路上。
直到也许是百分之一,也许只有千分之一的奇迹诞生之刻。
所以哈尔芙说的也许没错,她是我们中最好的,也是我们中的最强的。
这是何其悲哀而灿烂的生命啊。
“但是她无可选择,你可以选择。”麦考夫说,静静地抽了口烟,“她既然是这样一位总是在失败的救主,你要相信她么?”
“我不算相信她。”福尔摩斯答道,“这就姑且算是某种投身公益事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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