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轻云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这样晦气的话,呵斥道:“谁说我们不要!”
小姐自从小产过后,此事已经成了心结,如今有了身孕,那是天大的喜事。
她激动得眼眶都红了,道:“劳烦娘子给咱们小姐开一副安胎药。”
顿了顿,又道:“钱不是问题。”说着自袖中拿了一张宝钞递上去。
原本还很不高兴的张娘子一瞧着面值十贯钱的宝钞,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奴家这就为娘子开方子抓药。”
待方子开好,伙计忙去抓药,
张娘子仔细交代了几句孕期事宜后,打量了一下眼前身段极其玲珑妖娆的女子,眸光在她雪白脖颈的红痕骚过,特地嘱咐,“切记,头三个月,万不可行房。”
三个月不可行房,岂不是这一个月内不能换回来!
几乎有些站不稳的顾雪臣问:“三个月,肚子不会明显吗?”
张娘子摇头,“以娘子的身段,若不饮食太过,恐怕要到四个月上才显怀。”
顾雪臣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三月份,马上就要清明节,清明多雨,打雷天更是常有。
等到时候换过来,他再告诉她怀孕之事。
若不然给她知晓他一个男人有孕……
他捂住滚烫的脸颊。
昨天夜里他本以为两人会换回来,她与他也算是散了,所以格外的“热情”了些。
谁曾想换不回来就算了,竟然还怀上了。
轻云以为自家小姐这是喜极而泣,忙搀扶着“开心傻了”的“小姐”坐下,又见铺子内还有沉香水卖,问过张娘子孕妇也可以引用后,又赶紧叫伙计拿了一盏来给“小姐”解渴。
“这下再也没人敢笑话小姐了!”
顾雪臣立刻道:“这种事情莫要让大家知晓!”
“这样的大喜事为何不让大家知晓,”轻云不明白,“华阳县主一直因为孩子的事儿对您不满,还有二房的,也总拿这个笑话您。”
顾雪臣只好道:“旁人都说胎儿小气,前三个月越少人知晓越好。”
轻云恍然大悟,“说得也是!”
一盏沉香水吃完,伙计也已经将安胎药包好。
轻云拿了药与找零后,又特地去旁边卖果脯的铺子买了些酸梅,这才回家去。
顾雪臣才跨入栖霞轩的院门,就见青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见他回来,顾不上行礼,“娘子可有瞧见公子?”
顾雪臣问:“可是有要事?”
青槐忙道:“是衙署那边递来的急件。”
顾雪臣想起昨日金明池的情景,猜测必定是与科举有关,立刻道:“拿给我瞧瞧。”
娘子一向不过问公子的事情。
青槐一脸为难望着他。
顾雪臣只好道:“待会儿等他回来我就拿给他。”
青槐犹豫再三,这才将信函递给他。
青槐走后,顾雪臣忙把信件拆开,待瞧清楚上面的内容后,面色凝重起来。
怪道昨天没有放榜,原来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简直闻所未闻。
他拿着信件在书房内徘徊片刻,将轻云叫进来,问:“娘子今早出门时可有说去哪儿?”
轻云想了想,道:“夏夏小姐一大早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有急事,公子听了就急匆匆走了。”
她觉得奇怪得很,夏夏小姐明明找的是小姐,怎姑爷看起来这样急。
顾雪臣道:“去派人将她找回来。”顿了顿,又道:“千万莫要同她说我有孕之事。”
“为何?”轻云不解,“旁人也就算了,姑爷一向喜爱孩子。”
顾雪臣扶额,“再过两个多月是我,是他的生辰,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窗外响起。
顾雪臣下意识回头,只见一衣冠胜雪,眉目如画的清隽男子倚窗而立。
“有什么惊喜是现在不能知道的?”
甘棠咬了一口手中香气四溢的鱼鮓,瞧着书房桌前,纤纤玉手扶额,十分较弱无力的“女子”,抬腿翻过才到自己腰间的窗户,好心把手里的鱼鲊给他,却听他捂着嘴娇斥一声,“别过来,臭死了!”
什么,他竟然敢嫌弃自己臭!
甘棠原本想同他争两句,可眼下有求于他,只好又抬腿翻出窗户,“我有重要的事情同大人说。”
顾雪臣正欲说话,可那股子鱼鲊的油味熏得胃里一阵翻滚,一开口忍不住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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