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闭口不言,等着余光开口。
他还得给江晔这一屁股情债结尾,这个想法让林寂感觉更加烦恼,咖啡上来了,林寂也没心情喝,慢悠悠地拿勺子搅着褐色的液体。
余光:“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林寂抬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几秒之间脑袋里的想法如过江之鲫,飞快闪过,但他没能捕捉到任何一个,只能为难地说:“好像没有。”
余光盯着他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冷不丁说:“你根本不喜欢江先生,你不关心他,也没戴婚戒。”
林寂这才若有所感地抬了一下手指,对着余光突如其来的刻薄无言以对,他想反驳,甚至想说出一两件高中时候的事情来驳斥他,但他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说这些。
“不管我喜不喜欢江晔,江晔喜不喜欢我,实际上这件事和你都没有多大关系。”林寂把手缩回去,淡淡开口,“从他和我结婚的那刻起,他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今天做的事情,实在不够体面。”
余光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他没想到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一个Omega会这样尖锐地回答他,原本平息下去的泪意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他不想再在林寂面前再这样没自尊地哭泣,生生忍住了,抖着声说:“我跟了江先生三年……”
“他从没有因为性别歧视过任何人,我刚跟他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熟练,他们都说果然Beta干什么事情都是平庸的。”
“但江先生没有,他明明那么优秀……他还和我说了,他刚接手集团时候的事情,他鼓励我,从没有看轻过我。”
社会的歧视链总是无穷无尽的,而人生来就拥有的性别似乎就成了这个鄙视链无法调和的部分,每个人都想借由说服别人,潜移默化地证明自己是对的,自己站在歧视链的顶端,拥有指指点点的资格。
林寂还蛮惊奇于江晔对一个助理的耐心,在林寂的印象里,江晔的心思如海底针,捞也捞不上来的那种,有一点不顺他心意,这位大佛就会鲜明地把不耐烦放在脸上。
“江晔看重你,说明你也很优秀。”林寂觉得余光可能有点雏鸟情结,所以才不管不顾把自己感情和工作弄得一团糟,“他教你走过一段路,然后你就要独立去走接下来的路了。”
余光嘴巴撇下来,要哭不哭地说:“江晔……江晔,他还救过我的命。”
余光开始絮絮叨叨地说那场车祸,那场导致江晔下半身瘫痪的车祸。他讲得很细致,甚至还提到了江晔那天打的是一条红色的领带,他们晚上刚应酬完,谈下了一个大合作,江晔很高兴,喝了酒,微醺地和余光坐在后座安神。
他说外面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江晔的脸上,他忽然很想和江晔一直这样并肩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