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铃想见状,立刻爬起来跟上,走时还不忘对地上跪着的枢彦做鬼脸。
“少主……”
枢彦在后面凄惨地喊着,像极了后宫里那失宠了的嫔妃。
涂铃想心里乐着,丝毫忘记了莲镜此刻还在气头上,她一路随着沉默的他走回了那间梧桐院,刚一进入那漆黑的屋子里,就被他反手扼住了喉咙,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那模样像极了在捏一只蚂蚁。
冷幽的月光照在他阴鸷至极的脸上,眼尾泛起妖孽的红,而他的目光,比原始丛林里的猛兽还要可怕,黑瞳发着锋利嗜血的光芒,吓得涂铃想全身颤抖。
他有力的指节扼着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阴冷变态地说:“记住啊,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也是我的奴!”
涂铃想眼里翻滚出了亮莹莹的泪花,她喉咙管感觉要被他捏断了,呼吸变得尤为困难,如凝脂般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红丝。
她努力地点着头,告诉他自己记住了。
眼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此刻的她,整个人好似那枝头猛颤的花球,露珠顺着花心散落。
好痛……
再这样捏下去,她会死的吧。
手中的青玉壶往下坠落,莲镜及时接住,恶狠狠地说:“还想摔碎我的壶?要是它碎了,那你的脑袋今晚就要开花了。”
涂铃想痛不堪言,双手在空中乱抓,抓住他的袖口,紧紧地拽住,乞求他能够放过她一马。
他静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直到见她快要坚持不住,才松了手,将她往地上一甩,左手环住右手腕,右手腕轻轻转动了几下,斜睨向地上的少女,“这一整夜,真是累死本公子了。”
他走到了一边去,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条铁锁链,走过来将她拎去了床边,反剪起她的一双皓腕,将她绑在了床柱上。
他盯着她恐吓道:“你晚上要是敢动,吵醒了本公子,有你好受的。”
涂铃想还未从先前的惊吓中缓过来,大口喘着气,喉咙发着阵痛,瑟缩在床角处,蓬头散发,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
莲镜将她绑好之后,就重新回床上去躺下睡觉了,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
涂铃想双手被绑了起来,没办法擦眼泪,两行泪不停滚落,刚才那一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在逼近她,原来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她差一点点就被莲镜给掐死了。
这苦命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这才第一天,她就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后来,她靠在床榻边,倦意来袭,再也熬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先那间屋子里了,而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
她惊愕地坐起来,见到莲镜坐在她旁边的雪绒软垫上,正在用丝帕擦拭那个镂空的傀梦铃,马车车帘被风扬起,阳光照在那个银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她别开目光,发现自己手上的锁链不见了,而她的双腕被那锁链勒出了两条深红的痕迹,在粉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她是坐在车板的绒毯上的,独自缩在了一个角落,阳光洒在她大半个身子上,将她发白干裂的唇瓣照得更加惨淡。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就像死尸一样。
“手,伸出来。”莲镜忽然转过了头来,看向她。
涂铃想以为他又要怎么折磨自己,瞳孔骇然,“公子……”我没惹你啊。
她都努力地像个隐形人一样缩着了,他到底还要她怎样?
她颤巍巍地将手递了过去,只见他拿出了一个白瓷小圆瓶来,扭开盖子,圆润的指甲在里面轻勾了一下,然后落在她细弱发红的手腕上,替她轻轻抹药。
“??”
涂铃想吃惊地盯着他,他怎么在给她抹药啊?
闻得他邪魅的嗓音响了起来:“听话的侍女,手上便不会有这样的印记。”
她咬紧了下唇,胆战心惊地望着他,丝丝药膏的凉意在肌肤上传开,昨晚她太疲倦,睡得沉,没有感觉到疼痛,现在擦药时才感觉到痛意。
“等入苗疆后,你便是我的侍女,时时刻刻都要叫我公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
他见她在发呆,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拽至了身前,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妖孽的一张脸映在她的眼球里,唇线轻挑,说:“往后,你便是我的一颗铃。涂铃想这个名字,只准在我面前说,不许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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