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从他身后探出头,想叫人,被鹤潇一记眼神给堵了回去。
徐沂南正歪斜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帽子反着戴,露出几根呆呆的白毛,他今天穿的上衣非常酷,撞色夹克加铆钉,下身是夸张的破洞牛仔裤。
他玩到激动时破口大骂:“靠,队友真菜!”
退出游戏界面,徐沂南伸展手臂张着大大的嘴巴打哈欠,扫了前方一眼,差点把嘴里的棒棒糖连糖带塑料棍吞进去。
徐沂南直愣愣地注视着忽然坐在他正对面的鹤潇。
他怎么在这儿!?
大脑当机一秒后,强行转移视线,侧着身往别处看,脸上重新挂着拽里拽起的表情。
他和鹤潇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决定离婚的当天晚上。
徐沂南红着眼睛对他说“我们离婚吧”,鹤潇很快地同意了,快到徐沂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vip候车室里很安静,入座的乘客只有他们三个人。
小怀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戴着耳机听着歌。
鹤潇除了进候车厅瞥了徐沂南一眼外,并没有多余的眼神,他随手拿起附近折叠好的当日时报在看。
徐沂南装作无意间打量了眼鹤潇,感叹这男人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他当年就是被这样的人深深吸引住。
连续十分钟,整个vip厅安静得只有附近工作人员的脚步声。
小怀忍受不住这样的安静,不顾身旁的鹤潇,跑到徐沂南身边说话。
“沂南哥,好久不见!”小怀开心地抱住他,委屈地抱怨,“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也可以联系我啊,我好久没同你出去玩了,好想你呀!”
两人没离婚时,小怀最喜欢和徐沂南处在一起。
徐沂南按住他扑过来的脑袋,久违的朋友间亲昵,嘴上嫌弃道:“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这一阵子都在忙,等忙过了我再约你,我们一起去新开的酒吧,怎么样?”
徐沂南喜欢热闹,早年混社会,社会上的那帮兄弟带他去喝酒泡吧抽烟,能学的都学会了,在遇见鹤潇后,全被禁止。
小怀偷瞄了眼端正坐着看报纸的鹤潇,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高兴点头:“好啊好啊!自从沂南哥离开后,我都没有逛过酒吧!我们什么时候约!”迫不及待要和徐沂南出去玩。
徐沂南重新点开手机翻看时间,接下去他的空闲恐怕很多,等新闻热度下去,秦梦不再抓着他训斥,倒是有大把时间。
两人挨得特别近,徐沂南觉得热摘了帽子放在一边,满头奶奶灰的头发非常醒目。
聊到忘我时,一直不说话的鹤潇开口,“小怀。”
“哎!”小怀抬起头。
鹤潇收起报纸把它放回原位再起身,他个子很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没什么感情地道:“走了。”
“哦……”小怀满是遗憾地和徐沂南说着,“沂南哥,我前阵子手机被盗了,换新手机的时候通讯录没了,手机号也换了新的,没你的号码。”
“那么不小心?你这粗心的毛病,也就鹤——”
徐沂南本想说“你这粗心的毛病,也就鹤潇能忍”,硬生生掐断话。
他俩的现状不适合提起对方。
徐沂南咳嗽一声,点开扫码,“我重新加你吧。”
鹤潇一直看着他们,视线从小怀转移到徐沂南,注视着徐沂南满头的白毛。
徐沂南正备注名字,脑袋顶上的目光无法忽视,被盯得极其不自在。
换作是别人大概当作没看见或者善意提醒,偏徐沂南不是别人。
他仰着那张拽脸,迎上鹤潇的目光:“看什么看。”十足挑衅。
“头发颜色,很丑。”鹤潇评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