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摄政王的帐子就在皇帐旁边,两顶帐子都大,几乎同等华丽,商兰玉没住过帐篷,兴致勃勃的进去绕了一圈,就见里面几乎和家里差不了太多。

帐子中间摆着一个大熏炉,里面燃着沉香,整个帐子里面干燥舒适,没有任何在野外的不便感。

帐中大床上铺着柔软的垫子,放着商兰玉最喜欢的那个枕头,防止他晚上失眠。

一切都满意极了,出了凌咎还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还以为顾忌着皇家颜面,又是在皇帝旁边,凌咎多半也会顾忌着点儿,给他安排另外的帐子住下。

春猎第一天,按着大梁自古以来的规矩,皇帝应该率领陪同前来的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祭祀大地,在猎场前敬酒祷告,祈求丰收,并公开宣读皇帝亲拟的旨意,下诏禁止捕杀有孕的动物。

凌咎对外面的仪式没什么兴趣,商兰玉却非常的好奇,但凌咎不出去,他也只敢在撩开帐子厚重的布帘门,悄悄的往外看。

好在摄政王的帐篷距离皇帐非常的近,而祝祷的台子就建在皇帐旁边,于是商兰玉在这里,也能把祭祀的仪式看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看清那位头戴冠冕的少年帝王。

满脸肃穆的少年帝王眉眼间有几分与凌咎相似,却不像凌咎这般高大,甚至脸色有几分苍白。

祭祀已经到了最后,细嗓的太监拿出圣旨开始宣读,商兰玉放下了布帘门,坐到凌咎边上,那张并排着的椅子上,好奇的问,“凌咎,皇帝长大了,也会像你这么高大吗?”

“谁知道,怎么这样问?”凌咎给他倒了杯茶,看着他兴奋的发红的小脸,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看他脸色好苍白,要是他长大之后没有你这么高壮,怎么负担这天下苍生。”商兰玉捏住凌咎作乱的手,满脸的忧愁,“你以前吃了什么,长得这般高壮,不能给他也吃一点吗?”

“你怎么谁都担心?”凌咎叹息似的,但是却没有回答商兰玉的话。

要真说自己吃了什么凌舟吃不到的东西,那大概就是他吃了很多的苦头。

边关苦寒,将军统管一方天地,他失恃失怙,在边关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晚上外面起了篝火,许多官眷在外面围着篝火玩耍,人群热闹,但却无人敢亲近凌咎带来的商兰玉,唯一想和他亲近的私学同窗们看了凌咎那冷漠的脸色,也纷纷望而却步了。

商兰玉无聊的摆弄着柴火,凌咎看他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把他拎上自己的马,两人共乘一骑,跑到黑漆漆的山里来了。

“好黑呀。”商兰玉反手抱着凌咎的腰,背部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不敢距离他太远,十步开外的地方他什么都看不清,很担心自己会摔跤。

“待会儿月亮出来了就不会这么黑了。”凌咎像是丝毫不被夜色影响,操控着马儿跑的又快又稳。

几盏茶的时间之后,凌咎勒住了缰绳,下马后把商兰玉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正巧这会儿月亮也出来了,照亮了他们来的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