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何尝不知道私募赚钱,事实上跟金融有关的职业,记者是最不赚钱的,可她偏偏就只想做这一行。
应该说在所有职业里,她最想做的就是记者。
还原一切真相的记者。
她们意见相左,温冉不想产生矛盾,悄然转移了话题:“怎么,不想让我在你这里久住,想我赶紧赚钱买房卷铺盖走人啊?”
“怎么可能,你在这住一辈子我都愿意!”区鸥高声否定,“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朋友值得交,那个时候……”
正当区鸥回忆往昔,温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封陌生发件人发来的邮件。
说是陌生,其实也不陌生。
邮件的发件人是陈时新闻杂志社,就是那个下班前还被三三提到,由薄以秋一手创办的杂志。
当初大家都以为这个杂志是薄大小姐玩票之举,都在等着看她跌落的笑话,可后来创刊一年,陈时新闻就凭借着其超高的品质跟毫不避讳事实的风格一跃成为国内财经类杂志头部。
看笑话的人悻悻散去,剩下的全是对薄以秋的谄媚吹捧。
他们说,这位薄氏接班人,哪怕是玩票,也能玩得最好。
陈时新闻的邮件很简单,短短两行,对温冉伸出了长长的橄榄枝。
——hr看中了温冉的采访能力,想要挖她去陈时新闻。
温冉听三三说过,陈时新闻的工资高于行业基准,晋升空间也大,抢破头都难去。
这样的机会,温冉不想错过,很快回复了对方:【感谢贵公司邀请,我最近也正有意向准备去别处发展,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详谈。】
现在是凌晨四点,温冉对陈时新闻可以立刻跟自己详谈这件事并不抱希望。
她扣过手机,转头向区鸥打听起了这家杂志社:“鸥鸥,你觉得陈时新闻怎么样?”
“陈时新闻啊,很不错。我之前好奇做过他们的估值,至少值这个数。”区鸥说着就伸出手晦涩的给温冉比了数,“资金稳定,构成合理,不少员工都是重金挖来的大佬,可谓前途……”
区鸥正要给陈时新闻带上王之桂冠,敏锐的看向了温冉:“冉冉宝贝,他们是不是要挖你啊!”
温冉淡定的点了点头:“陈时新闻刚刚给我发了邮件,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里。”
“去啊!当然要去!这样好的机会咱可不能错过!”区鸥激动万分,一副恨不得自己姐妹明天就上岗的样子。
温冉看着区鸥对陈时新闻的这般认可,心里踏实了许多,跟她讲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回复他们了,看看什么时候面试合适。”
虽然温冉去陈时新闻的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但区鸥已经激动了起来,对着温冉就是一通彩虹屁:“太棒了冉冉!就是说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老天爷一定是知道了你的遭遇,所以在你生日这天给了你一个大礼!这就叫时来运转,否极泰来!是渣女遏制了你的气运,离开她后,我们就会直入青云!一步登天!”
温冉怎么听,怎么觉得区鸥最后这个用词不准确。
而就在她要纠正区鸥的用词时,腿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陈时新闻的回复:【方便的话,温小姐明天上午八点来杂志社面试可以吗?】
区鸥听到动静好奇的从温冉背后探过了头,说出了温冉心中的惊讶:“哇,这么快!”
接着区鸥就联想到了什么,笑眼眯眯的凑到温冉耳边:“冉冉,我怎么觉得人家是蓄谋已久,就等你跟老东家感情破裂呢?”
温冉闻言顿了一下。
她承认她的确为区鸥说的这句话取悦到,可理智却并不让她也这么认为。
陈时新闻里不乏大佬,她才入行五年,就算有几篇代表作,也算不上知名,实在不值得蓄谋。
而且比起被人蓄谋已久的天方夜谭,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否极泰来,远离人渣后老天爷给她的生日礼物。
温冉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淡定的对身后的区鸥提醒道:“小鸥,我觉得你与其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不如快点去补觉。今天你不还要去公司?”
“妈呀!”区鸥猛地抬起头,“我得去睡了,不然到时候茶姐又要开始了拉踩我了!”
说罢,区鸥就像一只灵活的金丝雀,踩在沙发垫子上三并两步的跳了下去。
温冉看着她这道背影,笑着摇摇头,回卧室的路上给陈时新闻回复了同意面试的邮件。
暴雨还在继续,雨水被风推着砸在玻璃上,在安静的卧室里听得分外明显。
温冉全不在意,她累极了,草草给自己收拾出了一条通往床铺的路,仰头倒了下去。
而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明亮的灯光被雨水冲刷的昏黄,没有一丝要睡去的迹象。
风雨的痕迹被折射在没有任何拼接痕迹的瓷砖面上,静谧的仿佛山水流淌在上面。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停在门前的人影破坏了这幅画面。
特助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向里面的人报告道:“薄总,温小姐那边已经同意了。”
薄以秋已经换下了方才的裙装,剪裁得当的衬衫衬得她利落。
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对来人的回报只回了一个字:“嗯。”
这是薄以秋一贯的作风。
她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没必要在知道结果的前提下再多分出精力盯着落实。
特助习以为常,报告完毕便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脚尖刚点在地上,薄以秋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安排一下。”
染着墨的钢笔被放到了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薄以秋抬起了头,语气安闲的吩咐道:“周末考察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