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聪听了拒绝,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他下意识又想偷溜了,这叫什么事,他不过蹭个喜船,怎么就摊上官司了!
里间方老尚书又在吩咐人:“去找霄哥儿回来,告诉他,他在外面疏散了这几日,该想开了,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为这点事一直过不去不成。叫他回来,拿状纸去知府衙门,他的事,须他自己出面。”
小厮应声,放下墨条,掀帘擦着徐尚聪的肩飞快跑出去了。
徐尚聪:“……”他挣扎着道,“老太爷,这真不关我的事啊,二妹妹身边都是大伯母派的人,我就是个幌子,怎么就告上我了呢。”
里面并无一丝声息。
徐尚聪想到马上就要被拎到公堂上去对质,更焦急了,但腿脚几番抬起,却是不敢真的闯进去。
就在他的纠结里,小厮很快回来了。
“老太爷,”他笑嘻嘻地进去,“少爷已经回来了。万全说,先前少爷要来给老太爷请安,听说老太爷这里有事,所以先往书斋去了。”
方老尚书“嗯”了一声,“回来了?那你怎么没叫他过来?”
小厮道:“少爷读书呢,我隔窗见少爷似乎在做什么文章,神色很认真的,暂时就没有打搅少爷。等老太爷的状子写完了,我再去叫少爷来。”
方老尚书的音调不太明显地往上抬了一点:“做文章?你隔窗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你们家少爷有不挨手板主动做文章的时候?”
小厮的声音听上去很活泼,也很坦率:“没有,嘻嘻。不过我问了万全,是他说的,少爷真在做文章,说要专心练一练破题,还叫他不许进去打搅,说除非老太爷和太太传唤。我见少爷那么认真,就自作主张先回来了,让少爷多练一会。”
“你倒是一片苦心。”方老尚书淡淡地说了小厮一句,“不过,恐怕是白费心血了。”
小厮道:“老太爷别这么说么,少爷很聪明的,他肯用两分功就比别人八分都学得强了。”
“可惜他连这两分都不肯用。”
方老尚书不给孙儿留面子,直言不讳地把小厮堵了回去。
里头沉默了一会,徐尚聪听壁根听得正来劲,心里想着原来方家这少爷也是个不学好的,倒令他起了一点亲切感,忽然里头没声了,他下意识弯着腰又往帘子边凑了凑,忽然帘子掀开,方老尚书那双可怕的眼睛平静地垂下,俯视着他。
徐尚聪:“……”
他倒退三大步,腰肌撞到了桌角,“嗷”地一声惨叫出来。
方老尚书无语。
由一斑窥全豹,徐尚聪一个人蠢而轻浮不算什么,谁家都难免有一二不肖子孙,可徐家办这种代嫁的阴私丑事,居然能放心把徐尚聪派出来,可见其满门家风如何了。
他心里存了事,懒得说什么,叫小厮留在这里暂守着,就先拿着状纸抬脚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