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生疏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这么多年没见，照两人小时候互相厌恶的程度，中间应该不存在联系。

原主没存他号码，谢祁这个号码也是第一次打进来，这点可以证明。

他的疑惑大概源自于她的态度。

原主自幼丧母，早年被爸爸惯，这些年又被爷爷惯，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让姜思宇去刻意模仿她，不现实，书里对她的描述很少，即便刚刚从旁人口中获悉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所作所为，太片面，她模仿不来。

谢祁仅仅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捣鼓手机。

姜思宇视线隔着被子落在他腿上，心里没来由一紧，“那什么，你感觉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谢祁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往后一靠：“什么意思？”

姜思宇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谢祁懒得跟她周旋：“为什么推我？”

“你不是自己踩空么？”姜思宇脱口而出的话惹来对方一个“你是不是当我傻”的眼神。

他问的是“为什么推我”，而不是“是不是你推的我”。

前者已经肯定了后者的答案。

大佬果然是大佬。

姜思宇秒变被老师传话的小学生，两手局促地纠在一起，小声反问：“那你为什么骗警察？”

谢祁轻抬了下眼皮，“你想蹲局子？”

“……”姜思宇摇摇头，“不想。”

接下来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姜思宇从他眼中看出他在等一个解释。

昨天他怎么掉下去的，两人心知肚明。

他为什么没对警察说实话，为什么看她的眼里没有恨，这些问题都困扰着姜思宇，搞得她心里很没底。

毕竟谢祁不是软柿子，他城府极深，睚眦必报。

姜思宇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不去猜。

她知晓事情的全过程，能说出口的并不能给她洗白，现在首要任务是弄清楚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帮她，化被动为主动、见招拆招，“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我再告诉你答案。”

她微微昂起小脸，拙劣地耍赖。

谢祁稍稍歪头，两指撑着脑袋，静默几秒，倏然一笑：“帮你又不代表放过你。”

他现在的状态跟半小时前判若两人。

明明才20岁，明明还是个在校大学生，逼人的上位者气势已经显山露水。

姜思宇听懂了他不动声色的威胁，昂起的小脸一点点耷拉下来，怯怯地迎上他的视线：“我以为你看出了我在努力拉你。”

谢祁嗯了声，“看出来了。”

姜思宇旋即伸出绑了绷带的手，语气略显委屈：“你看，我为了救你手都伤了。”

谢祁视线掠过那只手又回到她脸上，“辛苦了。”

“……”原来一拳打在棉花上是这种感觉。

姜思宇舔舔干燥的唇瓣，试图蒙混过关：“我不是故意的。”

谢祁定定地看着她：“你是。”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像疑问，不像控诉，仿佛在叙述一件事实。

而且是一件旁人无法反驳的事实。

姜思宇眼睫微闪，穿来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那……”她忍着没将目光移开，问，“那你说，我为什么拉你？”

谢祁：“为什么？”

害他，是他认定的事实，救他，他也认可。

他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不就是要个理由么？给你。

姜思宇想明白这点，决定搬出刚听到的符合原主人设的答案：“我因爱生恨。”

一声轻笑传来。

很轻很轻，似有若无。

姜思宇抬眼看过去。

谢祁嘴角那抹浅浅的弧度，好看到犯规，“不想说？”

很明显，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