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自修刚欲出声,看到黎栀紧张的模样,他立即把眉头松开,脸色也不复方才的沉重,“只只,你的问题有很多。”
想起沈氏昨夜对他的叮嘱,黎自修又道:“不过,你初入学,这样已经很好了。”
黎栀怔了怔,她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了,没想到黎自修一句重话都没有说。
黎自修一一把问题指出来,黎栀认真记下来,在黎自修的指导下改正。
黎自修最后道:“只只,练字非一日之功,不可懈怠,也不能急于求成,你要静心坚持。”
望着纸上黎自修用朱笔写下的批语,黎栀点了点头,“爹爹,女儿会的。”
福安院,丫鬟们捧着菜肴上来,黎蝉望向门外,“母亲,我们不等父亲和二妹妹吗?”
沈氏道:“你父亲要教导只只功课,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两个就直接在前院用膳了,估摸着往后都是这样,他们在前院,我们娘俩在后院用晚晚膳。”
黎蝉“嗯”了一声,这样也好,黎栀大字不识几个,即便入了族谱,也是被人笑话的命,去书院读书想必也读不出什么名堂。只要她处处压黎栀一头,比黎栀有才情,比黎栀功课好,在外人眼里,她才是黎府的真千金。
戌时,沈氏特意让厨房的婆子做了点心和南瓜粥,送去前院。
听到动静,正在练字的黎栀抬起头,“娘亲。”
“累坏了吧?”沈氏走进来,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宵食,“只只,今晚就到这里吧,用过宵食,你就回去休息。”
黎栀笑着道:“我不累,娘亲,我还想再练一会儿。”
她比同龄的姑娘落后了许多年,不抓紧时间的话,她一辈子也比不上黎蝉、沈秋秋她们的。
看着黎栀脸上的坚定,沈氏露出笑,“倒是和你爹爹一样。你爹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刻苦。”
黎栀接过南瓜粥,“娘亲,爹爹有多刻苦啊?”
沈氏:“夜夜寒窗苦读,整个长安城,比他晚睡的人就没几个。”
黎栀感叹道:“那我也不算辛苦,爹爹那样才是真的辛苦呢!”
沈氏不赞同,“你可不要和你爹爹学,你又不需要考取功名。”
黎栀眸子弯起来,“知道了,娘亲。”
被沈氏催着,用过宵食,黎栀抱着功课回了肆月轩。
刚才也不觉得累,一进去寝屋,疲惫就爬上了心头,黎栀伸了个懒腰,“谷雨姐姐,你和小满、白露提热水吧,我去外边走走,待会儿你们喊我一声。”
谷雨:“好,小姐。”
在院子里舒展几下身子骨,黎栀想了想,朝白流苏树走去。
与江渡的一番交谈,才让她下定决心去慧芳书院读书,于情于理,她都该告诉江渡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