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能不能长久昌盛下去,全指望着谢南州了。
卫慈秀眉轻蹙。
昨日谢南州才送了她首饰,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去走个过程,探望一二呀。算是礼尚往来吧。
卫慈挽住了谢老太太的臂弯:“祖母,孙媳与您一道过去看看夫君。”
谢南州必然不会出事,但卫慈也要去他面前露个脸,攒些好感也是好的。
几年后,谢南州成就大业,也不至于将她与卫家一道铲除了。
无极斋。
谢老太太与卫慈前脚刚到,这还未看见谢南州究竟伤势如何,便听见温氏破口大骂的声音从月门处传来。
“狐媚子!害人精!”
“我儿好端端的一个人,竟是成婚才一日,就被你给克了!”
谢老太太与卫慈同时转过身来,与此同时,无极斋的几名护院皆垂下头去,眼观鼻鼻关心,尽力当做一个隐形人。
此刻,温氏已经气势汹汹的走来,她身侧紧跟着温良玉,这对姑侄二人看着卫慈的眼神,是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见她二人如此来势汹汹,谢老太太当即就不悦了,却见卫慈一如既往的沉稳自持,倒是个泰山崩御前而面不改色的丫头。
谢老太太又留了一个心眼。
世家大族的主母,最重要的特质并非是美貌与身份,而是她的肚量,以及冷静自持的情绪。
谢老太太至今无法颐养天年,便是因着儿媳温氏根本扶不起来。
“够了!温氏,你整日就只知道吃斋念佛,悲春伤秋,几时真正关切过孩子们?西洲边境挨近蛮夷,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理儿?南州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你这般大呼小叫着嚷嚷,说是新妇克他,这不是诅咒自己儿子么?!”
谢老太太对温氏愈发不满。
若非看在已故儿子的份上,她真该将温氏关起来,免得在这个节骨眼下误了大事。
温氏说不过谢老太太,也的确心虚使然,她只能放弃与谢老太太置喙,改为抬手挥向卫慈,一看见这张清媚的脸庞,温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就在温氏的手掌挥下之时,卫慈出于本能自保,握住了温氏的手腕。
卫慈当然不敢得罪了温氏,莞尔一笑:“母亲,您常年待在佛堂,身子骨太弱了,需得时常操练才行。”
可温氏多疑又敏感,以为卫慈是估计嘲讽她。
温氏怒不可遏,她是婆母,卫家这个妖女岂敢忤逆她?!
温氏怒视着卫慈:“你、你……你胆敢教训我来了?!”
而就在这时,无极斋正房的门扉被人从拉开。
温氏眼疾手快,挣脱卫慈手掌的瞬间,双腿一软,竟是当场跌趴在地。
卫慈自然也留意到谢南州出来了,更是察觉到了温氏的意图,这便弯下身去搀扶温氏。
温氏正好得了机会,再度抬手扇过去,这一把掌打得结结实实,正好在卫慈瓷白的面颊上留下了一道惹眼的红痕。
温氏故意说给谢南州听,对着卫慈怒道:“狐媚子!你不需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南州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她才是这世上最爱自己儿子的女子。
卫家女算个什么东西?!
若非是当今圣上赐婚,她会亲手将卫家女扫地出门。
卫慈堪堪挨了一巴掌,脑袋嗡嗡响,但也不至于哭出来,经历上辈子之后,如今,她似乎再也不觉得人间还有什么难以忍受之事。自己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上一任常胜侯,温氏与其夫恩爱逾常、琴瑟和鸣,她痛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卫慈轻叹一声:“母亲,夫君不会有事,这次的伤势不会让夫君丧命,今后也不会,夫君他自有天佑。母亲,您无需太过忧心。”
谢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