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渽民拿开饮料,将包裹用的透明塑料膜拆开,取出吸管在锡纸上戳了个口子,递到姜知瑞面前。

依旧和以前一样,仿佛那所谓约谈从未发生过。

恍然间,姜知瑞明白自己先前为什么失落,甚至生气,她害怕真的与罗渽民疏远。

疏远的结果从来都只有一个——关系破裂。

撇开恋爱交往不谈,同为rookies公开的那些孩子,对彼此而言总归是特殊的存在。

大公司公开练习生的名号是一顶王冠,耀眼装缀着许多绮丽的未来,也有它难以承受的重量与代价。

因为要坚持学业,姜知瑞没像同样00出生的罗渽民、李东赫他们就读艺术高中,升学时选择的是科学高中。

同学们比起成绩总感慨姜知瑞如何漂亮,她的经纪公司怎的厉害,玩笑式捧场般的请她签名,夸耀说她未来势必能成为大明星。孩子们从不和姜知瑞说鸡毛蒜皮的小事,体谅练习生的行程不会约她出去玩…

姜知瑞还算幸运,同学们对她客气是出于善意的体谅,同为rookies的高恩却在学校里直接被孤立。

两年前录制mmc节目烦恼纾解环节时,高恩曾向前辈说出“在学校处理和朋友们的人际关系很难”,后来甚至还有她欺负同学的虚假传闻流出。前sm练习生jeesu在那个节骨眼,又开提问箱称自己在班里和所有同学关系都很好,除了高恩。

金艺琳和高恩同级但不同班没法照顾更多,结果这事越闹越大,加上sm一贯的练习为主教育,高恩选择了自退。

作为公开练习生在学校生活,不是被远远客气地对待,就是被微妙地排挤着。

因为势必会走上不一样的路。

公开的练习生们被推选到镜头面前,得到闪光灯的眷顾,同时也被圈绕在一座被镜头与视线围观的孤岛。

能理解彼此心情与经历,无需矫饰和伪装,可以像平常十代相处的,也就那些从最初就认识的几个孩子而已。

差一点以为真的被疏远了,姜知瑞微微抬头眨眼,忍住眼角泛起的湿润。

姜知瑞接过插好吸管的饮料后,罗渽民屈起双膝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背。

“我又不是,”说瘸了好像顺着他的意思,腰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养好呢,说残疾又冒犯残疾的人,姜知瑞卡顿两秒才继续,“又不是不可以自己走。”

罗渽民嗯了声,却仍然低着身子。

“渽民扶我吧。”姜知瑞软声伸出手使唤。

罗渽民站起身牵过她的手臂圈住自己的脖子,双手托住她膝盖上侧的腿,将姜知瑞一把背起往前走:“知瑞要搂紧点,我才能不费力。”

姜知瑞收紧手臂,燥暖的体温隔着少年单薄的衬衫传达到相触的皮肤。

暧昧是没有被考虑过的概念,潜意识全部当做习惯而已,脑子里涌现的也只有共同的回忆。

她想起13年练习间隙输掉游戏的惩罚:“我以前也背过东赫呢,还好那时候他长得矮。”

“现在也矮。”罗渽民毫不客气。

当初大家都说算了,就李东赫欠揍地坚持要实施惩罚。

从姜知瑞的背上下来后,李东赫被金艺琳带头的女孩子们满练习室追着打,而后又遭遇男孩子们的群殴,纯属活该。

“东赫闻起来还挺香的。”小狗熊一样的黑皮蛋子,意外的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李东赫喷香水。”潜台词在说,香气的来源不是那小子。

姜知瑞的脑袋几乎搭在罗渽民脖颈处,可以闻到干净清爽的皂香和隐隐幽凉的药味:“那渽民是贴膏药吗?身上有药味。”

“知瑞喜欢香水的味道?草莓味?”

这亲故的关注点总是太清奇,姜知瑞拉长语调说是不喜欢药味,那是受伤的信号,放她下来,她真的可以自己走路。

罗渽民却说那药味可能是知瑞身上的,所以知瑞不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