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萨姆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不要!”
迪恩啧啧地说:“损失在你们。这可是高蛋白,汁多有嚼劲。”
萨姆作势欲呕,迪恩大笑着躲开。
但即便我们已经离得山很近,中途还是不得不休息了一次。
当时天已经很黑了,史蒂夫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冒险生起了火,因为实在是太冷了。为此,史蒂夫还安排了守夜的人,然后让大家吃点东西,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
我压根儿不在守夜名单上。但我对此也实在没有力气争辩。
之前的冒险令人神经紧绷,因此不觉得如何,但当裹紧披风蜷缩在这个临时营地里之后,我顿时感到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火堆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光在风中摇曳,可我仍觉得冷,寒颤从体内深处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让我牙关咯咯作响。
我没有睡好,被萨姆推醒的时候,甚至比睡前更累。迪恩又逼我吃了几片消炎药,然后我们就再次上路。
这一次,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连迪恩都不再插科打诨。
风迎面刮来,使得前进更加困难。我的鼻子早已失去了知觉,露在外面的手指也麻木不已。
我听到萨姆低声跟迪恩说:“我觉得她的病更严重了。”
然后迪恩反问:“那你呢?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偷躲在队伍后面,扶着膝盖大喘气的样子。你的情况也很不妙。怎么回事?头晕?发烧?”他伸手摸了摸萨姆的额头,然后被后者一巴掌拍开。
“我没事。”萨姆坚持说道。
“是啊,你没事。”迪恩阴阳怪气地说,“你脸白得像鬼似的,还一直冒冷汗。”
萨姆喃喃说道:“只是少吃了几顿饭,回头休息一下就好了。”
“别糊弄我,萨姆。”迪恩的语气异常严肃,“我们有多少次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了?你什么时候状态这么差劲过?”
萨姆不耐烦地说道:“我确实不在最佳状态,行了吧?你不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吗?我们可以等安全了之后再讨论我的健康问题。”
“只是不想在对付怪物的时候还得担心你像个姑娘一样晕过去。”迪恩不悦地说,“萨姆,跟我保证,如果你觉得不行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像是三次试炼时候的那种破事儿再也不许发生了,听见没有?向我保证!”
萨姆叹了口气,说道:“我保证,行了吧。”
迪恩看起来不甚满意,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伙计们,我们到了。”史蒂夫冷不丁说道。我隐约注意到脚下的地势不久前便已经开始升高,但前方那片树林的边缘看上去还有十几米,眼下我们只是在草丛和乱石间穿行而已。
萨姆说道:“看看这些虫子留下的痕迹。它们一定相当狂躁。”
“像是磕信息素磕嗨了。”迪恩若有所思地说,挑眉望着前方的树林,“这里面能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托尼哼了一声,“那就取决于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了。也许是某种特殊频率的波动,也许是你说的昆虫信息素,也许是编程——如果它们不是非自然产物的话。”
“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都不太可能是自然产物。”史蒂夫中肯地评说。
托尼用手里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小树枝指向史蒂夫,“的确如此,也许它们是两者的混合。因为天地可证,基本上每一次,当人类试图染指大自然的造物的时候,大自然都会反过来狠狠咬我们的屁股。”
说着话,我们终于走到了树林前。在这里,地面的坡度几乎已经成了四十五度,或者更陡。放眼望去没有可供上山的羊肠小道,或者人工铺就的石头台阶,只有险恶的深绿色灌木,一丛一丛地分布在山坡之上。此外,许多我叫不上名来的乔木凌乱地沿着陡坡组成一道道绿色与褐色的岗哨。风始终未停,这些树木花草也不断发出飒飒之声。
我也看到了萨姆所说的巨虫留下的痕迹——一些矮小的树木被撞倒了,肥厚的树叶上布满缺口,有的干脆整条树枝都变得光秃秃的。
“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史蒂夫说话的时候仰头看着紧密的树冠,再回头看看身后已经变得遥远的无人区,“今天下午和晚上好好休整,明天一早出发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