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切都将不同。
但目前,“金带”的员工区域表面上仍旧风平浪静,即使是些许异常,也未能及时引起我的警觉。
作为引导员,我们原本应该在月台上接待玩家,引导他们去迎宾区,并在那里介绍游戏环节;按照列车时间表,最近一趟玩家列车在十分钟之后才会进站。可是,还不等我到达游客月台,上面的指示却突然传达过来:
“编号by20,你负责接待的玩家已经提前到达迎宾区,请尽快到达该指定位置,开始工作。”
“收到!马上去。”我一边调整麦克风的位置,一边小跑着赶往迎宾区,心里纳闷得很。
不过,这份迟疑未能减缓我刷卡过闸门、输入工号打开电子锁的速度。
毕竟,被顾客投诉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迎宾区其实是个占地六十平米的大屋子,为了迎合游戏主题,每个区都经过精心布置,风格迥异。
我从没来过c区,推开安全门进去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期待,但开门后却发现,里面不知为何关着灯,除了被门口灯光照亮的一小片地方,其他地方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走进去的时候,我用力跺了下脚,想唤醒自动休眠的照明灯。心里暗骂上面一定是搞错了,玩家根本还没进来这里。这下可好,我还得回月台去接那些……
跺脚声并没有如预期般唤醒照明。我迟疑了片刻,缓缓转动脖子朝身后正慢慢关上的安全门望去。越来越窄的门缝正将最后一丝光明切断,留下泥浆般粘稠、冰冷的黑暗与我作伴。
在灯光消失的最后一刻,我隐约看到一只手从光影交界之处闪过,手掌很大、骨节分明,像是一只上古怪鸟展开瘦骨嶙峋的翅膀。
然后那只手猛地抓住了我,把我往旁边一推,按到了墙上。
“呣嗯!”
我的惊叫被闷在了对方老虎钳子般的手掌之下。与此同时,安全门“咔哒”响了一声,重新锁死。
“该死!门又关上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离得很近,在我听来清清楚楚,不知为何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我听到他使劲拉了拉门把手。但安全门装的是电子锁,根本不可能靠蛮力拉开。
抓着我的人稍微放松压在我脖子后面的手臂,在我耳边说道:“别挣扎,告诉我怎么开门。”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这会儿,我脑子里全是老同事提起过的工作中遇上的疯子、妄想症患者。而且说实话,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爱幻想的毛病。
“告诉我怎么开门。”我身后的人催促道,“别耍小聪明。”
“门……”从我喉咙里挤出的是又尖又细的颤音,听起来像陌生人的,“我的门禁卡可以开门。”
有人摸了摸我的口袋。另一个人不耐烦地问道:“卡呢?”
“在我脖子上。”我咽了口口水,“拜托……”
那人已经抓住我的门禁卡,用力一拽,直接把挂绳拉断了。我听到他走到门前摸索着把卡一刷,紧接着却响起了“嘀嘀嘀嘀”四声,电子音跟着响起:
“无效卡,请联系工作人员。”
“这玩意儿不管用。妈的!”
那人愤怒地回过头来。我的眼睛此刻已经适应了黑暗,却仍只能看清他的大致轮廓
“萨姆,放开她。”他阴沉地说道,并向我逼近。
我脖子上的桎梏立刻解除了。我身后的人低声叫了一句:“迪恩……”但话音未落,那个生气的家伙已经抓住我的肩膀让我转身,然后用力把我推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