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夏现在还能想起最初与阿织见面时的场景,那白皙的皮肤,剔透的眼瞳以及嫣红饱满的唇瓣,几乎每一处都生得好极了,只一眼,鲤夏就能预想到阿织未来会受到什么样的追捧。
她跟在老板娘身后,穿着印着初樱的和服,眉眼间却没有寻常人家被卖后的悲伤或是绝望,而是一种天真懵懂的茫然。
像是刚出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动物,让鲤夏不由得就产生了怜悯。
动作间袖口好闻的香风拂了过来,阿织侧脸追着嗅了嗅,捉住鲤夏的手臂用脸颊蹭了蹭,像一只没什么心眼的小动物,笑着,“没有被为难。”
阿织对鲤夏所说的不是很上心,她只把自己在意的事情放在心上,还在一门心思地为自己的偷懒打掩护,“鲤夏姐姐,不要对老板娘告状好不好?”
阿织在时任屋中琴弹得不错,但平日里的练习却不是很上心,虽然不至于太过敷衍,但隔一段时间就会偷懒耍滑。
她试图用自己的撒娇来换取同情,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少女这样的攻势。
晃动的发丝从肩头垂落,如同流水般披散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柔润的亮光,阿织侧了侧头,因为刚醒还带着水雾的眼睛显得她更加无辜。
“你呀。”鲤夏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对阿织的无奈了,游廓中的游女大多身不由己,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实意愿,正是如此,鲤夏更不忍去苛责阿织了。
况且...鲤夏总觉得阿织与游廓中的人是不同的,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
吉原,糜|乱、荒|淫和堕落是它的代名词,无论是否承认,这里的游女都被打上了这个标签。
唯独阿织像是黑暗中盛开的花,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馥郁香气。
——阿织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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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的热闹是在晚上的,现在是白天,不免有些冷清,阿织喜欢太阳暖烘烘的感觉,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庭院里晒一晒。
许是觉得大家都回到了屋子里,路过的陪童议论的声音就放肆了些,内容也是平日里明令禁止的话题。
“你听说没有,京极屋又有一个游女‘私逃’了......”
“这都这个月的第几个了?”
“我有内部消息啊,是因为她与蕨姬花魁产生了矛盾,然后就……”
“骗人的吧,说不定是因为心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