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请做贼似的走到门口,抓着门框往外看,男人没有靠着轮椅,后背挺拔,坐姿板正,能让人幻想他健康时候的样子。
宋凛初有一点奇怪。
有城府的男人真难懂,周请放弃思考,继续煎蛋。
早餐上桌,宋凛初吃得很认真。周请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快十点了,解锁后给徐南方打了一个电话。
徐南方刚睡醒,一看是周请立刻来了精神,一顿吐槽:“你弟弟什么情况,最近天天往我们家跑,周家是彻底破产了吗。”
昨天想着周请在忙,他一直憋着没说。
谁知道今早下楼吃早餐,人竟然一直没走,气得他上楼补了个回笼觉。
自彻底闹翻后,周请就没和周家有过联系,“应该没有破产,但也离破产不远了。”周请看了眼正在喝粥的宋凛初,这人胃口比之前好一点了。
担心是回光返照,怕他把胃撑坏了,周请捂着手机听筒朝宋凛初探身,“吃不下就算了。”
宋凛初“嗯”了一声,继续进食,注意力集中在周请的手机上。
周请一边担心,一边继续讲电话,“上午时间不够了,我们下午再去吧。”
“我都可以。”徐南方伸了个懒腰,大约是听到他起床了,阿姨进来拉开窗帘,顺便把被子叠了。
他是徐家的大少爷,谁都宠着他。
徐南方跟阿姨说了声谢谢,走进卫生间,“你应该知道徐小强一直在追他吧。”
“知道,我还知道他一直钓着他。”周请说,“你要是烦他,直接把人赶出去就行,不用考虑我。”
“好,我知道了。”既然周请都发话了,徐南方没了顾及,挂掉电话去了客房。
徐家的人都很忙,那些佣人们又都不喜欢他,周瑾吃完早饭就回了客卧,想等徐小强来找他。
他焦虑的抠着膝盖,听见开门声抬头,笑容凝固。
徐南方斜倚在门上,“以为是徐小强?放心,他没到中午起不来的。”
徐小强就是个二世祖,还是吃软怕硬的那种,周瑾当然知道,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扒住徐南方。
奈何徐南方很讨厌他,一定是周请在背后说了什么。
“南方哥,对不起昨晚上打扰了。”
徐南方直接开口赶人:“是很打扰,我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开心快乐,你非要插|进来干嘛。怎么,吃了早饭不够,还想赖着吃午饭?”
周瑾脚指头抠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没有。”
徐南方翻了白眼:“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周瑾没脸再待,可是父亲让他办的事情还没办。没有徐小强在中间缓和,他索性直接说。
“南方哥,我……”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可能。”徐南方毫不留情道,“你们周家的公司就是一笔烂账,而且你怎么会认为,我就一定会让我父亲跟宋家作对,去帮助你们?就算帮了,你们拿什么回报?”
周瑾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最近公司业务越来越不行,周瑾明显感觉到母亲和父亲在焦虑,好几次听到他们私下争吵。
周请。
曾经任人欺负的周请竟然可以用一件小事,就掀开这样的风浪。
“我知道……”周瑾不是完全没脸的人,他垂着脑袋往外走,“我不会再来了。”
“也不要缠着徐小强,他蠢,我们家的人可不蠢。”
周瑾简直无地自容,走得很快。
人打发走了,徐南方回房间换衣服,打算提前去西郊。顺便给一老一小送点饭菜,补补营养。
刚到,就碰到一个送外卖的小哥。
西郊别墅距离市区大约十公里,根本不可能有商家和小哥愿意配送,很可能是找的跑腿。
跑腿小哥长得又高又壮,肌肉健硕,立在那里像一头大黄牛。
保镖拦着人不放,“我说了不能进去。”
“贵重物品,必须要本人签收。”小哥的双脚很稳,保镖一下子没能把人推动。
“怎么回事。”那名小头头来了,他打量着跑腿小哥,耳边是另一名保镖烦躁的解释,“我没找到周请,这人又非要进去让本人签收,你说怎么办。”
小头头伸手过去,“给我吧,我拿进去找他签字。”
小哥寸步不让,轴得有些离谱,“不行,必须由我面对面看着他签收。”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守在别墅里的两个保镖闻声走出来,听了大致经过,指着跑腿小哥的鼻子骂,“你妈的存心找事吧。”
跑腿小哥转身将东西放到电瓶车上,冷冷地问:“你骂谁的妈。”
“就他妈骂你的了,怎么,想打我啊?”
话音一落,跑腿小哥挥拳打过去。那人离得远一点,这一拳头没能打到他,突然一转,直接打在了小头头的鼻梁上。
力道够狠,钝痛和酸涩感涌上眼眶,疼的他眼泪直流。
徐南方连忙回到车里,拍着司机的肩膀上说,“咱们往后让一让,腾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