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

听见那道声音,徐南方下意识松开周请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周请放下毛笔走过去,弯下腰与男人平视,“怎么了?”

宋凛初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点,心里茫然,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人过来,完全是冲动所致。

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太奇怪,宋凛初随口说:“我后背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周请以为是褥疮恶化,绕到轮椅后,掀起男人的衣服想要查看。

徐南方不敢乱瞟,耳朵却竖了起来,对两人的相处十分好奇。

周请的动作可以用小心翼翼的来形容,徐南方看到青年弯腰,嘴唇微微嘟起,对着男人的后背吹了一口气。

宋凛初眉宇间极其平静,仿佛一座石雕。

这他妈哪里像不舒服的?!

徐南方心思活络,猛地一拍桌子,卧槽,不会是吃醋了吧!

拍桌的声音太大,成功引来门口两人的注视。他讪讪地抬起手,“有蚊子。”

周请仔仔细细地检查,直起身说:“看着没什么问题,是不是里面又化脓了?”

“不清楚。”宋凛初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周请将他的衣服放下去。

周请不放心,“回房间吧,我再帮你看看。”

宋凛初骑虎难下,几秒后“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主卧,周请耐心地等男人自己挪到床上,又帮他翻身趴着。他取出棉签轻轻挤压疮口四周,没有脓水流出。

周请不敢太过用力,一边按压一边问,“是不是很疼?”

宋凛初:“不疼。”

这种疼痛他早就习惯了,周请的动作对他来说如同隔靴搔痒。湿润的棉签在皮肤上画下一道道水痕,宋凛初的喉结动了动,“可以了。”

周请不放心,“要不我想办法找医生来检查一下吧。”

“不用。”宋凛初说,“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脑海中浮现出徐南方和周请贴在一起的画面,宋凛初想要改口。好在,他及时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巴巴望着周请离开,还体贴地为他关上门。

将身子翻回去,宋凛初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困太久才会这样。

就像担心被小伙伴抢走玩具,会不自觉的提防周遭,甚至会试图赶走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的孩子。

越活越回去了,宋凛初嗤笑一声,闭上眼睛。

书房距离不远,加上老别墅没那么隔音,徐南方夸张的声音飘进了这间卧室。

——

徐南方在周请离开后,仔细检查了他的调色,每一个都用得干干净净,不多不少。

连调色盘都省得洗了,直接用纸巾擦一擦就行。

他抓着周请的手指反复看,“你不会是个机器人吧。”

“被你看穿了我就不装了。”周请说话声音僵硬。

徐南方被逗得哈哈大笑,拍了拍周请的肩头,“把你介绍给我师父,我师父肯定喜欢。”

周请:“因为我调色不用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