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什么事,周请午睡起来后,推着宋凛初去了花园。那些保镖防贼似的,时时刻刻盯着两人。
傍晚时,徐南方又来了。
他无论如何都等不到第二天,扛着纸笔,拎着颜料盒迫不及待地要画画,让周请帮忙调色。
周请拿着布子随便擦了擦积满灰尘的书房,然后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徐南方要画画,需要借下书房。”
“与我无关。”话虽如此,宋凛初却没走。
他对周请的了解很少,好奇他到底能要怎么给徐南方打下手。
抱着画纸站在门口的徐南方,僵硬地笑着对宋凛初说:“宋先生,麻烦让一下。”
轮椅移到侧边,青年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飞快走进去,把纸平铺在书桌上。
他朝着宋凛初悄悄看了一眼,怕被逮到,又飞快收回视线。
看来周请说得没错,这人看着的确有点老,头发和胡子配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个四十多的流浪汉。
天呐,周请到底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不修边幅年纪大了吗?男人最了解男人,很多男人过了三十岁那方面就开始走下坡路,像宋凛初这么大年纪的……
徐南方想都不敢想。
周请对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无所知,指节叩响桌面,“你要画什么?”
徐南方回神,他仔细琢磨了下,决定画点用色多的,“即兴画吧,我需要什么颜色跟你说。”
“行。”周请将徐南方带来的颜料盒子放到桌上,打开盖,露出里面一只只可爱的小瓶子。
徐南方说了几个需要马上用到的颜色后,周请便开始帮他调色。
宋凛初注视着周请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做这件事时十分专注,且乐在其中。青年对天然研磨而成的色彩有种浓烈的喜爱。
不,不止这些,他对画画应该也很热衷。
好几次,宋凛初都发现周请的手指,正随着徐南方的毛笔在虚空中描摹移动。
他很想上手。
徐南方的画要画很久,宋凛初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独自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外面已是黄昏。
宋凛初挪到轮椅上出了房间,发现两人还在书房中,他靠近,从尚未关严实的门缝中看见两人正亲密的靠在一起。
周请正在赏画,点评徐南方的菊花线条不够流畅,下笔不够果断。
徐南方笔尖悬空,点头说:“其实我师父也这么说过。”
周请在画画方面的造诣绝对不只是个初学者那么简单,可是徐南方又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至今还在画线条。
他索性直接问:“你真没正经学过国画?”
周请抱着胳膊回望,思索片刻道:“我爸怎么可能花钱让我正经学,我只是跟着网络视频偷偷练习过,只会纸上谈兵。”
徐南方不疑有他,不忍心一个有天赋的人就这样埋没,“我教你吧。”
他把笔递给周请,见他握毛笔的手轻微颤抖,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别紧张。”
宋凛初看徐南方有想把身体也靠过去的意思,心头顿时涌上一阵不悦。
他推开门,门把随着那股力量撞到墙壁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周请,你过来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