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

这他么的,也太欺负人了。

宋凛初却不以为意,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几分钟后,他轻轻皱了下眉,“能别盯着我吗。”

周请别开视线,他在回忆昨晚和徐南方之间的聊天内容。

宋凛初的鼻梁真的很挺拔,眼睛好像是双眼皮,“你能剪个头发吗,或者我给你洗个澡?”

宋凛初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少有的尴尬情绪紧紧包裹住他。

周请就是顺嘴,没有别的意思,“可以顺便给你搓搓背,可舒服了。”

宋凛初冷硬地拒绝,“我不需要。”

周请声音低了几个度,委屈的“哦”了一声。

看得出来,宋凛初的脸虽然被头发和胡子遮盖了大半,但是很干净,应该每天都会洗个脸,也没什么口气,所以也刷了牙。

至于其他地方的个人卫生,在老宅时房间里没有卫生间,没条件清理自己。来了这边后,他的腿受不了力,同样没办法洗澡。

周请什么也没说,起身进了卫生间,往浴缸里注满热水,将一条毛巾扔了进去。

等宋凛初吃完,二话不说把人推进卫生间里,“我知道你脸皮薄,而且男男有别,我对你上手不太好。反正完事了你叫我,我来放水。”

说完,人就撤了。

水龙头在滴水,落入浴缸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宋凛初低头,看着水里模糊不清的倒影。

周请的体贴是不动声色的,藏在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跟他相处的大多数时候很轻松,除了自己被强迫的时候。

可是就连他的强迫,也带着淡淡的温暖。

宋凛初脱掉身上的衬衣,指尖摸了摸褥疮边缘。从外部看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有他知道,伤口在发痒,尤其是到了晚上,那种抓心挠肺的痒意折磨得人无法安睡。

收起思绪,男人的指尖划过水面探入深处,捞起毛巾拧干。

哗啦的水声传出卫生间,一直在偷听的周请捂着嘴,屏住呼吸,垫着脚尖走远了。他怕宋凛初不好意思叫他,隔了大概半小时又返回来。

“好了吗?”

宋凛初刚擦洗完,正费劲的穿裤子,声音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窘迫,“不准进来!”

周请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假装没看到宋凛初吃人的眼神,“嗐,穿裤子怎么不叫我呢,我来帮你。”

他弯下腰,将宋凛初的一条胳膊近乎强势的绕过自己的肩颈,然后一手搂住对方的腰身往上一带,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提高裤腰。

“以后有这种事记得叫我,别不好意思。”周请强调,“别忘了,我们是盟友。”

相比起“盟友”二字,宋凛初觉得自己更喜欢朋友。

他没有深究为什么,冷嗤一声,推着轮椅出去了。

周请不知道他又闹什么,叹了口气,伸手打算放水时整个人僵了三秒,满满一浴缸的水变成了灰色。

浴室外。

宋凛初的轮椅滚出去片刻,发现青年迟迟没有跟出来。想起浴缸水的颜色,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你之前想跟我说什么?”

“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出去一趟。”周请走出来,“徐南方约我去看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