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青年彻底收刀、从怀中掏出一副手帕仔细地将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擦净,不知不觉已经围将过来的众屠夫才从屏气凝神的状态中解脱。
方才陷入一片鸦雀无声的宰房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若不是害怕弄脏陆琛身上白净的缎袍,这些粗壮的屠子们此时都恨不得冲上去一同抬着陆琛向上空抛接一二。
“噫!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郎君,您这庖丁术可是家中不传之秘?是否还愿意收徒……?”
“总是听说古时候那位庖丁祖师爷的一手解牛手艺有多么的神奇,之前我尚还不信,但今日有幸观之郎君的庖制技术,却也对此信了三分了!”
不提那些围上前来、登时变得热切无比的年轻屠户,就连之前还打算一定要让陆琛全额包下猪羊的老者都干脆地包了一大包新鲜的肝肺肠肚儿并一扇卖相极佳的羊肋排塞到了还在愣神的陆琰手中,对陆琛的手艺交口称赞。
若不是陆琛坚持不要工钱,那老屠户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以陆琛这般高超的庖丁技艺,若是请来专门替人剖肉,仅一头猪的炮制价钱至少也要另付其半贯钱才是;而陆琛一文不取、只要鲜肉,这次明显是他赚大了。
“那么,下次郎君若是技痒还想一试手段,只需提前一日来宰房告知小老儿即可,小老儿一定为您备好足量的猪羊牲畜、供您宰个痛快,之后奉上的鲜肉酬谢也必不会少……”
麻利地将已经炮制好的肉堆在小车上的肉担上、第一个前往早市,急于抢占售卖先机的老者也没跟陆琛废话,直到推着车的人半只脚都迈出了宰房,那求陆琛以后多多光临其摊位的声音还在不断从门外传来。
但当老者一走,其余在场的屠夫们也都纷纷出言相邀、立刻开始挖起了墙角;恨不能再多看几次陆琛的庖丁术、在一旁多学几招。
“嗐,别听那王老头的——郎君下次若是来我的摊位,我直接送您一个大蹄膀如何?其余精肉您看上哪处也尽可以挑选!”
“切,这么小气也想让郎君去你的铺子?郎君看我!来我这里,我直接送您半扇猪!!”
“一头羊!我送您一头羊!只求之后您庖肉的时候能让小人在一旁观摩一二……”
……
直到摆脱了诸位过于热情的屠子们、踏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往返回家,陆琰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方才所见的画面之中。
看着走在他身前的陆琛的背影,少年突然间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的这位兄长。
“……什么?这手庖丁之术是三年前大兄你和某位来青阳观挂单的道长学会的?”
当天中午,陆氏新居大堂的餐桌上,少年看
着对面的陆琛一脸震惊之色。
不……不是?那些道长们竟还会这般炮制牲畜的法门吗?
“嗯。是啊。”看了眼对此事充满了好奇的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