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谎。至于说谎的原因,她大约有一点眉目,但不一定完全正确。
大概是担心她找白月光麻烦,所以才特地放了烟雾弹。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会对许初瑶态度那么差。
在原书剧情中他也这么干过,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所以要暂时让她在表面功夫上受巾委屈,走虐恋情深的剧本。
这又算是间接证明了原书剧情。
将那本书放到了最顶层,应浅浅蓦地就冷静了一点。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在迁怒,她在因为谢忱的反应生气。
谢忱和许初瑶顺利因为节目在一起,让一切事情按照梦中剧情发展,自己顺利被离婚,不就是她最开始参加综艺的目的吗?
大约是因为虽然大方向是一致的,但中间细节出现了太多出入,她没有感受到足够的掌握感,才会感到烦躁。
按照梦里的剧情,谢忱不可能会给她澄清整容的谣言点赞,不可能会为她被玻璃划伤的伤口消毒缠上绷带,不可能会在她被污蔑抄袭后用小号帮她辟谣。
所有偏离的轨道,最终都指向谢忱。
应浅浅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左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在车钥匙柜中挑了一把车钥匙,打开门下了楼。
这个点,周女士和应父都在午休,客厅只有谢忱挺拔颀长的人影。他倒是在应家待得很自在,和待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了。
一眼就注意到应浅浅的车钥匙,谢忱认出这是两个月前才出的限量版超跑。这辆车以极致的速度和凶悍的外观出名,但限量五十台。
她不仅拿着车钥匙,手里还挽着一个纯黑的头盔。谢忱:“要出门?”
应浅浅站定,随手挑了下头盔的系带,"如果我没记错,协议里应该没有不允许进行娱乐活动这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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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盔扣上,拉上护目镜,淡道:“我开跑不载人,一般人受不住。”“我不是一般人。”
应浅浅轻嗤一声,还真拿了个男式头盔给他,这是她哥应寻舟的,应寻舟最爱收藏有的没的东西,光是全新的头盔就有不下二十个。
她到了车库,利落地打开车门,动作熟稔地启动车子,慢悠悠地开着车上了公路,按照交规限速行驶。
此次目的地是京城郊外的赛车圣地,祈平山。
几年前吸引来了投资商,在山顶开了一家赛车俱乐部,修建合法的专业封闭户外赛车场,吸引到了不少的赛车爱好者和专业赛车手。
离开公路车道驶上赛道,应浅浅开车的速度骤然起飞,强烈的推背感传来,车子轰鸣着向前。头盔下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曲折蜿蜒的道路,眼尾红痣红得发沉,满脸都是溢出来的冷静。
她是真的没有顾忌谢忱在,甚至油门踩得比自己一个人时还要狠,呼啸的风刮过,呜呜地响。
速度的刺激下,心跳飞速地在跳动,肾上腺素以每秒为单位的速度增加,她的表情却是愈发的沉
着。
玩命一样的速度,将那些她不愿去深想的东西刮得毫无踪影,车后的天空也一同被拉着远去。全程专注开车,但应浅浅的余光却清晰地感受到,谢忱没有看路。他微侧着头,往她的方向侧着,眼神是落到她身上的,有种深渊一般的吸引力。
就好像,她比车外那些疾速飞过的风景要更吸引他一样。
于是莫名的,她的心跳得比刚才的速度还要更加快,快到好像就要跳了出来,为了掩饰住这个事实,她将油门踩死,在道上狂飙。
这一刻,应浅浅无比的希望,他白天解释的一切都是真的。
车子安全地在山顶俱乐部停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初秋的天色已经黑得越来越早,这个点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下山并不安全。
本来应浅浅就是打定主意要在俱乐部住上一天的,俱乐部投资商的是她哥的好友,一直有给她单独留一个房间。
她将车钥匙给了门童,进到俱乐部内。
前台过来招待,以为应浅浅和她身后那个带着头盔的帅男人是情侣,没有问是否要重新开个房间。
于是应浅浅主动问了起来,&#3
4;有多的房间吗?"前台想也不想地摇头。
“明天一大早这边要举办赛事,房间都住满了,您的房间是一直都为您空着,所以才能给安排上。”
“好。”应浅浅点头表示理解。
她没有去看谢忱,心跳仿佛还没有彻底缓下,只要再多看一眼,就像重新回到了速度狂飙下的场景。
往房间去的路上,应浅浅直视着前方,却是和谢忱说着话。
“我的副驾驶不好坐吧。”
走廊不算很宽,男人的存在显得愈发高大,语速平静地回答,"不会,我很适合。"应浅浅注意到,他说的是“适合”,而并非“喜欢”。
她终于肯抬眸正眼去看他,临行前他套上了件黑色机车外套,头盔是和她同款的黑色,防风挡板下能清晰地见到他的眼睛,锐利的,也是幽暗的。
清冷在这一刻被打破,野性和痞帅铺面而来。
晚饭很快端了上来,谢忱没动几口,明显就是胃口不太好。
应浅浅吃了个半饱,分外肯定地说道:“你根本就不喜欢玩赛车。”不等他回答,应浅浅站了起来,继续说着话。
“衣柜那边有备用衣物,你自己找找,应该有应寻舟寄放在这的,全新的,他没穿过。这里沙发够大够宽敞,毯子也有,你睡那。"
说完后,应浅浅拿出睡衣,简单地洗了个澡。
轮谢忱去洗时,她打开了酒柜。酒柜内陈列了快有二十瓶陈年好酒,每一瓶都价值不菲。
她挑挑拣拣地选了一瓶葡萄酒,红色的涓流沿着杯壁流入造型独特的醒酒器,殷红的色彩逐渐占据玻璃容器。
这酒年份很老,醒酒时间至少得半个小时以上,应浅浅也不愿浪费了这好酒,耐心地等着。
等待时间,她披上件厚外套走到阳台,山里夜里还是很冷的。
此处是山顶,阳台的视野非常好,应浅浅没有开阳台的灯,等眼睛缓慢地适应黑暗后,夜里的山色也露出了暗色下的真面目,在一片黑中隐约可分辨出叶子拢在一块的绿。
阳台的冷风吹得她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吧,水声停了,伴着一同响起的是浴室门打开的声响。
br/>估摸着酒醒得差不多了,应浅浅走到酒柜前,拿了一个高脚杯,意思一下地询问了谢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