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前程,不忘旧恩。
陈传承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扯着一副难听的哭嗓,“鸣鸣,你和你父亲一定是这里的光!”
可惜故事到此并不是结局,女人流的眼泪也只是白鹿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回来之后,没人晓得他活得有多落魄。Alba以‘爱’的名义对他折磨变本加厉。白鹿甚至为自己口述了男人的那番话而惭愧不已,他竟把自己都看不到的渺茫希望强加给别人。
山里的小孩飞出来又如何?他们根本就没有太多可以容身的地方。一旦不小心跌倒,可能永远都翻不了身。
别墅里,当白鹿再一次撞见Alba跟陌生男孩作爱。对方恶毒地蒙上他眼睛,逼他站在墙角,听完全程。
白鹿对骆河的感情,在那个时候已经变质,像一碗放到发酸的米饭。从爱慕到心痛到绝望,最终仅仅是听见对方名字就怕得全身颤抖。
那段时间是他最坏的时候,可偏偏命运弄人。在这样黑暗麻木的日子里,竟毫无防备地让他窥见最耀眼的那一道光——秦冕出现了。
对方毫无征兆地站在骆河别墅的客厅里面,像一场温柔的飓风,无法阻止地闯进白鹿视野。男人气质绝佳,举止颦笑仍是当年在教室见过的模样,仿佛每一根头发都在熠熠发光。
躲在墙角偷看的那一眼,竟就成了白鹿甘愿毕生追赶的光明。
遇见秦冕,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苟且。他想重新生活,至少先做回一个正常的人。可惜几次逃跑未遂都被骆河的手下抓了回去,被警告挨打后关进感受不到时间流动的小黑屋里,一关就是一周左右。
长时间的黑暗使他的大脑混乱不堪,心态极差,精神脆弱得近乎崩溃。
白鹿可以木僵着发呆一个整天,没有缘由的突然哭笑,或是像小孩一样频繁地尿床遗精。发展到最后,但凡看见任何尖锐的东西,他都忍不住抓起它,割开手腕自残。最严重的一回他点火烧了卧室的窗帘,险些拉着午休的骆河同归火海。
骆河逼疯白鹿的同时也将自己逼疯,他终于松口,“我放你走。”
但白鹿始终欠着一笔几乎不可能偿清的巨债。其中有他借走的一小部分,以及给他赎身的另一部分。
男人一如往常抓揉他的头发,揉着揉着却突然使劲儿。他拎起白鹿的脑袋像掂量一颗便宜的包菜,“如果哪天我想见你,你就得乖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