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听到的消息是:顾致顺跟梅老板闹崩才被借口丢去皮包公司。这人一时气不过又想不开便出国‘散了个心’。可是他究竟去了哪里,又要去多久,就再也没人说得出来。
秦冕找他半年找不到人,可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回来了。
还几乎跟白鹿同一个时间。
秦冕出国跑了一个多月,昨日凌晨才下飞机。正是时差倒得顿乏之际,委实无力再想更多。他松开哽在嗓子眼上的那口气,“先订机票,你跟我一起过去。”
“可是秦总。”何亦赶忙提醒他,“明日是季先生大寿,要不等明晚过了再去?”他当然知道找人这种事情,去晚了跟不去一样。可就是这么凑巧,所有的事情正好撞一块儿了。
秦冕没立刻回应,闭眼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他抓起桌上的座机听筒,单手拨通季昀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对方的管家,他说时间不太方便,恳请秦冕晚些时候再打来。可晚些时候拨过去时,便再也拨不通了。
天将欲雪,这两日空气里湿度极大。没有暖气的室外,寒意像长了张嘴,隔着厚重衣料都咬得人疼。
秦冕不得已,只得披上外套,亲自出门。
季先生似乎早有准备,待秦冕到时,他已经收拾妥帖,在书房里等他。
头发花白的男人盘腿跪坐,面前已然摆好一副将走未走的残局。
秦冕脱围巾时无意瞥到一眼,十分诧异,“季先生刚才可是与人在下棋?”
正好有风撞上窗户,‘砰砰’几声闷响,不择生冷想分一杯屋内温热。
“转眼都三十年了,你看这屋里哪里像有外人?”季昀垂着眼,秦冕站着的角度正好看不清他的脸。男人以掌心将棋盘抹开,手背虬扎的青筋鼓起,似是好用了一些力道。无辜的棋子‘叮叮咚咚’落地,不被人疼似的发泄着不满。
季昀见秦冕已经走到身侧,便冲他打了个手势,“这几天身体不好,睡得不辨昼夜。方才梦中竟梦见个解法,才强打精神坐起来比划比划。既然秦先生来了,不如陪我这个无用的老人家再来两把?”
更漏声声,皆是棋子落定的清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