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黄葛兰

“等等。”苏曼侧身靠近徐启峰,徐启峰侧过身子看她,两人靠得很近,苏曼饱满柔软的胸脯不经意间轻轻抵在徐启峰坚硬的胸膛上,纤细白嫩的双手往他军装领子第一颗的扣子上挂上一串黄葛兰,笑脸如花道:“挂好了,开车吧。”

坚硬的胸膛在接触女人柔软部位的一刹那,徐启峰浑身肌肉收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种僵硬持续了不到三秒钟,苏曼挂好花离开他,坐回原位置,他的感官恢复原样,心头涌起异样的感觉冲动,让他感觉车里的温度忽然升高。

徐启峰不自在的板着脸道:“我一会儿要去军营,你往我扣子上挂串花,让我手下的士兵看见像什么话!”

“你不喜欢黄葛兰啊?这花味道好闻,还有安神静心的作用,很多人都喜欢这种花,我以为你也喜欢呢。听说它有助眠的功效,你要是睡不着,闻着它的味道就睡着了。”

苏曼明艳的脸上有一丝失落,她伸手道:“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摘下来,以后不给你买了。”

“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徐启峰侧过身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起车子,“作为革命战友,你的心意我不能不领情,不然让赵政委知道,他又要说我思想觉悟不够,逮着机会给我做思想工作,我不想听。”

都说枪杆子怕笔杆子,这话在徐启峰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苏曼从原书中知道徐启峰一直很尊敬赵政委,又受不了他的唠叨,只要赵政委一叨叨,徐启峰被叨的受不了,很多时候会进行妥协。

当然这份妥协,也要他觉得有理才可以。

苏曼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很好,今天算是弄明白徐启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以后要对付他,只需要使用软政策即可。

两人到了家里,徐启峰把车后座所有的东西搬到一楼右侧的杂物间,跟苏曼说他今天可能不会回家,要在军营住,让她不要等他,开着吉普车去军区了。

苏曼目送吉普车离去,暗自嘀咕,谁会等他回家啊,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他走后,她没事做,把昨天没写完的文章继续写完,然后逐字逐句的修改整理,改到自己满意了,复写了几张,走去邮电局,往省内、首都、沪市等出名的报社、出版社进行投稿贴票,把信寄出去后,她才迎着晚霞,慢悠悠地回家。

徐启峰开着吉普车到37团团部,先去巡视手下几个营部,再转去新兵营。

这几天的新兵营在他铁血操练下,一个个累得半死不活,还有体弱的新兵晕了好几个,送去卫生连躺了好几天。

晕倒的新兵刚感觉好点回到军营里,还没适应新的训练里,那个魔鬼团长又来了。

新兵们看见徐启峰大步迈进营里,一个个吓得小腿打颤,欲哭无泪的向他行礼:“团长好!”

本来做好又要被他狠狠操练的准备,只见徐启峰嗯了一声,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破天荒的挨个拍了拍他们新兵的肩膀,严肃的面容少变得柔和不少,嗓音也不是那么的冷冰冰:“这几天操练,同志们辛苦了,下午让食堂给你们加两个好菜,所有人休息半天,明天再接着训练。”

???

半年无休,一直在训练的兵蛋子们幸福来得太突然,忍不住欢呼起来,目送徐启峰离去的背影,一个个兴高采烈地交头接耳,“团长怎么突然给我们放半天假?我记得我们班长说过,咱们37团入伍的新兵,在没有达到团长理想的训练状态时,是不会让新兵休息的。”

“能为啥,团长今天心情好,给我们放假呗。”

“团长遇到了什么好事心情好?”

“就说你们观察力不行吧,没看见团长领口挂着一串黄葛兰吗?”

“黄葛兰?”

“对,按咱们团长的性子,肯定不会自己挂串花。但是他偏偏又挂着,心情还这么好,我估计,是嫂子给他挂的。”

......

赵政委全程跟着徐启峰一起巡视,他也看见了徐启峰领口挂着的黄葛兰,意味深长的拍着徐启峰的肩膀道:“小徐啊.......”

徐启峰挑眉看他:“有事?”

赵政委:.......

晚上徐启峰忙到了半夜两点,才回到军官宿舍休息。

今天齐副团长不值班,回家去了,不在军营里,团长级别的两人宿舍只有徐启峰一个人住。

他简单的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老是做梦,重复梦见以前的战友不断在他面前死亡的场景。

硝烟弥漫的战场中,他目睹一个个熟悉的人影血肉模糊,死相凄惨的倒在他面前,一道道年轻的声音四面八方喊他:“峰子,我好疼,好疼啊。”

“峰子,不要告诉我爸妈我牺牲了,我怕他们承受不住,你跟他们说我失踪了,让他们心里还存有希望,日子也好过些。”

“峰子快跑!不要管我们!记住首长下达的命令,完成任务!快跑!”

“排长,你不要死啊,我去给你找水找吃的,你要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

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在血海尸山中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一具具年轻的身体倒下,他大声嘶吼着让他们快走,可是没有人听到,他们依然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被无数面目可憎的敌人击倒,血流成河......

呜......睡梦中的徐启峰眼角含泪,神色痛苦的拧上自己的脖子,心里怨恨自己没有用,保护不了战友下属,就剩他一个人活着。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活着,享受着现在的安宁生活?他没资格活着,他就该跟那些战友一样,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从红到紫,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一阵淡淡的幽香萦绕到鼻尖,盖住了梦中那浓厚的血腥味,似乎有个清丽的女人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徐启峰,这花有安神静心的作用。”

他一下从梦中惊醒,松开钳制在脖子上的双手,脑袋侧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窗外一轮明月高挂苍穹,皎洁的月光投映在他的床头上,一串有些泛黄的花朵静静躺在枕头旁。

那是他睡前从衣领扣子上摘下来,放在枕头边上的黄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