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松言虽然早就标榜了自己五谷不分,却也颠颠儿跟进去,秦笛问清楚各种用具在哪,就把他撵走,祁松言扒住门框最后挣扎着把围裙给他套上,又把自制菜单贴在冰箱门,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厨房。
他不愿意走远,把客厅的电视开了,招呼那两个过来玩儿体感游戏。秦笛把厨房门关得死,他借口监工溜进去好几趟,出来时故意留了条大缝,看秦笛甩着后腰系成蝴蝶结的围裙绑带忙忙碌碌,这边童晨星把李铭轩虐得抱着靠枕打滚。喧嚷的游戏与吵闹、锅铲与灶火交织成暖融融的味道,他握着游戏手柄,忽然觉得,也许他曾经并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埋进人群,也不是真的抗拒与人来往,只是被成长的经历带去了一个小小的岔路,如今正缓缓而归。
“祁妙!”秦笛唤他。
他立刻扔了手柄,撒腿跑进厨房。李铭轩忽然被他出卖,直接GG出局,瘫在沙发上哭爹喊娘,童晨星扑过去掐他人中,闹腾得鸡飞狗跳
厨房里,秦笛把芹菜牛肉盛进盘子,挥着锅铲吩咐他:“这三盘端出去,电饭锅拔了拎个走,碗筷洗好了在这。还有两个菜,十分钟后开饭。”他放下锅,手指沿盘边抹了半圈,把擦掉的汤汁吮进嘴里。
长工小祁按捺住也尝尝这抹指尖的冲动,吞了吞口水,乖巧地按吩咐行动,路过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还过去踢了两脚,叫他们洗手,以整洁的面貌迎接秦师傅的大餐。
最后一道菜也端走,秦笛摘了围裙,撑在流理台边,抻了抻直不起来的腰。
为了祁松言,他也是不要命了。和江虹过年也不过是这规格吧,还是他俩合作才搞得完。今天偏要托大,谁也不许帮忙,结果一桌做完整个人快要虚脱。
祁松言进来拎电饭煲,正撞见他一脸疲惫。本来他是考虑出去吃势必要AA,怕秦笛有负担,才跟童晨星和李铭轩商量说在家里做,没想到把人累成这样。犹豫了几秒还是上手捏了捏他肩膀,歉疚地说:“下次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秦笛被他捏得缩脖,推着他往外走,强打精神道:“怕你吃了这顿这辈子都只想在家吃。”
水果和凉菜也装了盘,餐桌几乎快摆满,饮料瓶都只能排排站在餐边柜上。李铭轩殷勤地给秦笛倒了杯梨汁,笑嘻嘻地递过去:“爸爸,您辛苦了!”
秦笛接了杯,灌了一大口,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祁爸爸商量过了,打算给你报个烹饪班,以后灶台交给你,我们负责跟你童大爷颐养天年。”
“他大爷,孩子不懂事儿,刚才冒犯了,我提一杯。”祁松言接过话茬,跟童晨星碰杯。又顺便碰了李铭轩的,最后才贴过身旁的秦笛,秦笛举高,他也举高,非要压一头,两个人你上我上地争几轮,眼看要举过头顶,秦笛才白了他一眼,做了个“幼稚”的口型,甘居于下,轻磕他杯沿。
童晨星的目光在他和秦笛之间盘桓两圈,有些心不在焉地端杯喝了,忽然提起:“也不知道你手艺又升了没,挺多年没吃过你做菜了。”
祁松言果然马上接话问:“大晨吃过他做饭啊?”
“算吃过吧。小学有一次活动,老师让每个人带一道菜来,大家基本上带的都是硬菜,只有秦笛拍了盆黄瓜。结果全班追着那一盆拍黄瓜跑,汤都没给剩下。”
下次高低点个拍黄瓜,祁松言心里酸了下。李铭轩嘴急,听童晨星这么说,马上动起筷子。秦笛用玻璃杯打掩护,暗中盯着他们,主要是祁松言的试吃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