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头的裴珍珠坐在一张大床边沿,那床宽广得足够四个成年男女搂着尽情瞎滚,一看便是为那种事儿特制的。裴珍珠眉眼间露出期盼和兴奋,她时不时看向门,似在翘首盼望着什么人来。
忽地,裴珍珠从衣袖里摸出一小包药,拆开包裹的锡纸,把里头的白色药粉尽数撒进搁放在床头柜的茶壶里,再拎起来摇晃几下。
裴海棠皱眉,一看便知是那种暖情助兴的药物。
再联想隔壁正在喝酒的朱少虞,裴海棠几乎一下子猜测出裴珍珠在图谋什么了。
“下贱!”
能给堂堂状元郎做正妻她不稀罕,偏要死乞白赖委身朱少虞做妾!
裴海棠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转身迈进裴珍珠隔壁的八号房,裴海棠皱着眉头在宽敞的屋里徘徊转圈圈,努力思忖破解之法。
突然,眼眸一亮。
裴海棠招来小余子,低声交代他:“快去康定伯府把状元郎请来,就说有紧急之事,务必赶紧到!”
小余子领命而去。
六号房。
朱少虞正与蒋青山洽谈金吾卫的相关事宜。
频频感受到琵琶女毫不掩饰的勾引视线,朱少虞忽地停顿下来,朝蒋青山道:“这个唱小曲的是望宾楼的头牌?”
蒋青山一听,有戏啊。
蒋青山忙笑眯眯详细介绍:“四皇子好眼光,一猜就中,她名叫红俏,这几个月才从江南水乡来的,不仅模样儿生得俏,这把好嗓子更是京城男人的最爱……”
红俏见自己终于博得关注,害羞似的收回视线,垂眸,静静凝视自己拨弄琵琶的纤纤玉指。
她勾来的贵人可是当朝四皇子呢。
最得圣宠的昭阳郡主的夫婿。
容貌俊朗英武不凡不说,听闻还武艺高强,这样的男人铁定一身腱子肉,阅男丰富的红俏最是知晓,这种男人那上头保准天赋异禀,她都迫不及待想与四皇子即刻开房去滚一趟了。
朱少虞一眼没瞥她,淡淡打断蒋青山的介绍:“本皇子不好音律,分辨不出好赖,但此女眼睛有毛病,我却是知之甚深。”
蒋青山惊诧:“眼睛有毛病?”
朱少虞略带嫌弃地点头:“对,她眼睛残疾,只能定向前方,无法如常人般左右移动。”
蒋青山:……
他真想给土包子四皇子跪了。
那叫眼睛残疾?
那是人家姑娘水汪汪的大眼在尽情勾引你好么?!
唉,遇到土包子没辙,蒋青山尬笑两声,不得不朝红俏大手一挥,示意她赶紧退下。
红俏正美滋滋憧憬着睡一睡身强体壮的四皇子呢,忍不丁被嫌弃成眼睛残疾?
笑容都僵了!
再被蒋青山将军不留情面地往外赶,红俏咬唇只想哭。
最后,红俏抱着琵琶灰溜溜地勾背往外退,才出房门,两行屈辱的热泪就飚出来了!
七号房。
裴珍珠早早将暖情药调好,靠在床头,目光羞涩地看着这架“情趣”大床,瞧瞧,床帐上精心绣着男女紧紧交缠密不可分的各种姿势,嫣红薄被上也刺绣着这类图……
看着看着,裴珍珠不知不觉将自己和四皇子代入其中,翻滚、缠绵。
两团火焰唰的飞上她面颊,红了个透!
这时,房门叩响。
裴珍珠激动极了,以为是四皇子搂抱琵琶女要来了,蒋青山前来通知她做好替换琵琶女的准备。
不想,裴珍珠趿着鞋子奔过去,一拉开房门,却对上蒋青山一张焦灼的脸:“坏事了,四皇子不近女色,裴小姐,今夜怕是成事不了。”
裴珍珠难以置信:“不近女色?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找的琵琶女姿色不行,勾不动啊?”
纵使她不喜裴海棠,也不得不承认,裴海棠生得国色天香,与她这朵娇花相处久了,四皇子眼界变高,瞧不上酒楼里的寻常女是极为可能的。
被质疑的蒋青山瞪圆了眼:“姿色差?新鲜!红俏便是不脱衣裳,光那小腰一扭,嗓门一唱,多少男人下头立马起反应……”
裴珍珠头回听到这般直白的荤话,面皮憋得涨红。
蒋青山见状,没再继续描绘下去,只哼道:“总之,在歌姬里论姿色,红俏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今夜你若还想与四皇子发生点什么,得另想法子。我只给你半个时辰,若没行动,酒席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