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倒霉的时候,真是祸不单行。
抵达行宫,才跳下马跨进院门,朱清砚居然在庭院东边的凉亭里发现了崔木蓉的身影。
朱清砚浑身一僵。
随后,他毫不犹豫掉转头,复要迈出院门。
“太子殿下!”崔木蓉从石桌边起身,站在凉亭门口急急唤他。
朱清砚宛若未闻,疾步快出。
贴身太监小祁子回看了追过来的崔木蓉一眼,心头一叹,崔小姐也真是个人才,竟能将他们性子最是柔和的太子殿下气成这样。
原来,那夜的争执已让朱清砚气得离家出走,在外头的林子里燃起火堆坐到天明,结果清晨返回时,居然发现崔木蓉拿起小锤子将裴海棠曾经送他的一小箱礼物全砸了个稀烂!
这简直掀了朱清砚的逆鳞!
打那日起,朱清砚开始冷暴力,远远瞥见她就避开,她若死赖在他院子里痴等,他就避去外头不归。
譬如眼下……
朱清砚头也不回地跨出院门,翻身上马,就要扬长而去。
“别走,太子殿下,我们谈谈!”
崔木蓉急速跑出来,跑得发髻上的凤钗都“哐当”掉在地上,她不管不顾,只一心张开双臂挡在太子马前,昂起下巴,大声道。
朱清砚不屑多言,策马绕行,疾驰而去。
“太子殿下!”崔木蓉直接抢了一个侍卫的马,就一扬马鞭,快速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行宫里疾驰,吓得路上慢行的贵妇们慌里慌张往两边紧急让路。
崔木蓉不愧出身将门,骑术相当好,跃出行宫那一刹那已与朱清砚并驾齐驱。
“太子殿下,我错了,我向你赔罪好不好,你别这样不理我,我心慌。”
“不就是砸坏了一堆礼物嘛,我赔,我全赔给你。”
“里面有一尊玉佛,好几块玉佩,白玉笔山,玉笛……我赔,我全赔,已经高价买来了……”
“太子殿下,我还亲手绣了一方帕子,还有一双靴子,我全赔你好不好?”
崔木蓉说着说着哭了。
朱清砚依旧不理不睬,一言不发,就跟耳聋了似的,全力向深山里奔。
突然,朱清砚腰间一紧,他低头一看,崔木蓉甩出皮鞭缠住了他。
下一刻,马背一沉,竟是崔木蓉从她马背上跃起,借助皮鞭的力量,坐到了他的马背上来。
崔木蓉从身后紧紧抱住朱清砚腰肢,厚皮脸地将她脸蛋贴上他后背。
这让朱清砚浑身一颤,忍无可忍地呵斥:“崔木蓉,你放肆,你给孤松手!”
崔木蓉却喜极而泣:“太子殿下,你总算愿意跟我说话了。”
朱清砚烦躁地皱起眉头。
本能地去掰她紧缠不放的手。
少女力气摆在那,哪怕再有三脚猫功夫傍身,也绝对不是成年男子的对手,何况朱清砚也是自幼跟着武术师傅练了些粗浅武功的,比她强。
很快,少女的手被掰开。
朱清砚“吁”地喊停马匹。
不料,马蹄才停稳,却被藏在草丛里的蝎子蛰了一下,惊得撒开蹄子再度狂奔起来。
崔木蓉瞬间坠落,从急速的马背坠落。
“崔小姐……”
朱清砚吓坏了,本能地跳下去救她。
在她即将坠地的刹那,他抱住了她,两人沿着山坡翻滚而下……
幸好,中途被一株苍天大树截住了,闷哼一声,朱清砚后背撞上树干,怀中始终紧紧搂抱着崔木蓉。
良久,朱清砚率先缓过劲来,轻轻推她肩头:“崔小姐,你还好吗?”
崔木蓉一动不动。
“崔小姐?”
还是一动不动。
朱清砚心底发慌,崔木蓉身后站着百年士族清河崔氏,站着不老战神成国公,站着二十万神策军,她所代表的政治力量让任何人无法忽视,哪怕他是当朝太子,也承受不住她的意外死亡。
朝堂会掀起血雨腥风的。
“崔木蓉,崔木蓉?”
朱清砚紧紧握住她肩头,急切地摇晃她,可崔木蓉始终像一具尸首,毫无反应,她脸色苍白带伤,眼睛始终闭着。
他颤着食指,去探她呼吸……
正在这时,崔木蓉忽然睁开眼,双臂环住他脖颈,凑上红唇吻住了他的。
温热的唇瓣拼命吸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