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棠提起裙摆,小跑着追过去:“明明是你方才那个……时,偷偷摘下来的,快还给我。”
朱少虞逗她:“方才哪个啊?”
裴海棠:……
眼见她脸颊红得发烧,朱少虞才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珍珠耳坠,用掌心托起,伸至她眼前:“可是在找它?”
“对,就是它。”
裴海棠松了口气,探手就去拿珍珠耳坠,刚触及他掌心,却被攥住了小手。
裴海棠不解地抬头看他。
却听朱少虞凑近她耳畔低语:“不着急,耳坠太碍事了,等会再戴。棠棠,屋子里太过闷热,活动起来远没有这儿凉爽,要不要试试?”
裴海棠:???
下一刻,朱少虞打横抱起她,嫣红的裙摆翩飞,像只红蝴蝶,轻轻拂过草叶,随他一路来到个隐秘地,朱少虞将她往半人高的茂盛草丛里一放。明白过来的裴海棠抵住他胸膛,想哭了:“少虞哥哥,别这样。”昨晚闷热哄她去掉中衣,只穿巴掌大遮不住啥的小衣就已经够不成体统了,今日还想在这……
两世精细的皇家教养让她豁不出去啊。
很显然,朱少虞自幼被丢弃在行宫,没有经历过皇子的严格教育,属于放羊长大的,脑子里离经叛道的东西就比较多。
她的慌乱,他看在眼底,趴她耳边给予安慰:“放心,这一带地形没人比我更熟,我保证,哪怕有人闯进这片区域,也发现不了。”
裴海棠突然想起,朱少虞打小就是在这座行宫长大的,对这一带确实了如指掌,正想着,她左耳垂被男人叼进了热乎乎的嘴里咀嚼,她敏感地一个颤栗……
山风徐徐,半人高的青草似麦浪一波一波剧烈抖动。
一只白兔子满心以为那是寻常不过的风吹草动,毫无心眼地往里钻,然后就撞见一个麦色魁梧的大哥哥抱着一个白得发光的娇柔小姐姐。
大哥哥拍着她小脸蛋:“乖,叫我四哥。”
小姐姐乖巧:“四哥。”
大哥哥满意了,继续逼问下一个问题:“棠棠,你喜欢吗?这儿风大,凉爽,还有淡淡青草香,喜欢吗?”
小姐姐不答。
大哥哥耐心地追问:“棠棠,你喜欢吗?”
夏日的天一片湛蓝,阳光也耀眼得很,小姐姐微微眯眼咬唇不答,英俊大哥哥很执着地一遍遍追问,喜欢吗,棠棠你喜欢吗,直到小姐姐羞羞“嗯”一声。
他才笑了。
笑声爽朗!
裴海棠趴在朱少虞肩头,能感受到男人笑得胸膛震荡,她捶他肩头一下,有什么好笑的?她一点也笑不出,咬唇只想哭,应和着风吹青草发出的细微声,应和着溪水潺潺声,她细细弱弱的啜泣悠悠荡在静静山谷里。
白兔子始终呆萌萌地蹲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窥视,直至一个时辰后,软绵绵的裴海棠被朱少虞抱去溪水的深处。
泡在溪水里,裴海棠哑声讨要耳坠,这回朱少虞没再逗她,痛痛快快从搁放在岸边的衣袍里拿出那枚珍珠耳坠,弯下腰,亲手拨开她耳边湿漉漉的秀发,认认真真对着她耳洞戴上。
珍珠耳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娇媚动人。
朱少虞轻轻揉了揉她残留齿印的耳垂,随后视线移到裴海棠面庞,只见此时的她脸颊潮红,汗湿的鬓发微微弯曲地贴在腮边,整个人像雨后牡丹一样娇艳逼人,气色好极了。
“棠棠,你真美。”
朱少虞意犹未尽地摩挲她面颊。
裴海棠:……
警惕他不老实复在水里强来,也怕突然有外人闯来,裴海棠匆匆清洗过,便勒令他背过身去不许偷看,然后她火速上岸套好裙子。
突然,裴海棠疑惑地发现好几处裙摆染上了绿汁。
朱少虞泡在水里,托起她裙摆仔细辨认后,笑道:“没事,方才力道太大碾压出的草汁。”
裴海棠:……
朱少虞依旧含笑:“淡淡的青草色与你的嫣红裙子很配,不用洗,回头当作纪念品珍藏起来,独属于咱俩一辈子的谷底回忆。”
裴海棠:……
这男人的厚脸皮,她算是深深领教了!
正在这时,好几只白兔子从草丛里窜出。
裴海棠背对水里的他,努力换个话题:“哇,好可爱的小白兔,兔娘亲带着五只小兔子出来溜达啦。”
朱少虞瞥了眼:“哦,是它呀。”
裴海棠好奇:“你认识?”
朱少虞笑了:“方才咱俩选址不慎,恰好堵住了它们洞口,要不兔娘亲早带小宝贝出来溜达了。”
裴海棠:……
这话题换的,竟让她发现,他俩被一群白兔子围观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要疯!
狩猎林。
太子心不在焉地打猎,脑海里不断浮现裴海棠与朱少虞共乘一骑的画面,导致他心浮气躁,满背篓的箭羽发射出去,竟一只兔子都射不中。
“回行宫。”
朱清砚将弓抛给卫队统领,一声令下,十几个侍卫追随他往山下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