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难不成这位“宜生博士”还有什么大来头不成?常萝卜的真心话和客套话,说出的口气还是不太一样的。
“若为前途富贵,”此人看向常照山,“我无能为力。但若在生死之际,我定当尽力尽心。”
常照山舒了一口气,向宜生躬礼:“宜博士,此便足够了。有恩不言谢,他日自有报答时。”
姬绍一头雾水地被放走。常萝卜竟也没算帐,也没罚抄《道德经》。
姬绍全须全尾地走到观想院南头,钱益多、赵北关在等他。赵北关紧张道:“怎么样?常、常老师发没发现?”
“没吧?”姬绍回头又瞟了眼已经走得空空的讲堂,“常萝卜提都没和我提起。刚才……你们在观想院集合的时候,有人说什么了吗?比如那个新博士的来头?”
赵北关也放下心,闷闷地摇摇头:“没听到什么,那位新博士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本来要行拜师礼的,那位新博士也免了,奇怪得很。”
钱益多迅速看了几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些事拜师礼上当然不会说……我是听李仕林他们那些消息灵通的说的,听说这位新博士……”钱益多声音越说越小,搞得姬绍心也提了起来,“是京城派来的!”
赵北关惊讶地“啊?”了一声。
“……”姬绍道:“京城来的你这么小声干什么?我还以为天上来的。”
不是说笑,哪怕真的有人和姬绍说此人是天上来的,姬绍也觉得有一分可信度。
“京城来的也很了不起了!”钱益多嘟囔道:“李仕林的娘和常师母是堂姐妹,这条小道消息应当是不会错的,你们说,京城为什么要突然要往我们西监派一个老师呀?东监的厉害术士不多了去了……不会是金阊府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吧?还是,这位老师其实是有要务在身,过来办案的?”
赵北关这根木头一听,脸色也被说得惴惴。
姬绍道:“……哥们儿你少看些话本子吧。最近流行的是京城大员办案的本子吗?”
“这个是上个月流行的了。”钱益多更小声地嘟囔:“本月金阊府最流行的是大英雄闹天宫、搅九海、剖身谢罪的本子。”
可赵北关听完,脸色依旧惴惴,此刻终于问道:“明天……明天就考试了,史、书、医三门,你们背书背好了吗?”
此话一出,钱益多的脸色也变得惴惴,姬绍的脸色已发白。
姬绍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见。”
世上只有一个时候:大考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是姬绍以为过得最快的。便是大考前一天的下午,都不能比拟。
此夜中,姬绍连睡觉都连连失眠,不到五个时辰中醒了六回,总有种考试已开考的错觉。
温习了吗?背书了吗?
昨天只是姬绍和钱益多一起,赵北关才问背没背书这样的问题。若只有姬绍一人,连赵北关都不会问姬绍这个问题。
入监的第一旬,姬绍把所有热情都贡献给了能去和人打架的阴阳八卦局。旬试中一共考以下七门:本旬所选学术数考核、术数实用、天文、历史、医术、古文新译和撰写,以及在不使用术数前提下的纯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