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脑勺,冰冷坚硬。
他的动作陡然顿住,大脑一片空白。
“你想死吗?”方才还在热情指路的声音,此时冷冰冰地威胁着他,“不想死的话,就照着我说的做。”
安徒生僵硬地摇了摇头。枪口在发间游移的触感如此清晰,让人头皮发麻,连尖叫都没了力气。他几乎是完全茫然地听着对方的指令,把箱子放下,扔掉手机,背过手去。
随着“咔嗒”一声,一双手铐困住了他的双手。
让教授收起手铐的钥匙,一手抓着两只手铐间的铁链,把安徒生的两臂向后拉扯,另一只手拿着枪,抵着他的后背,瞄准了心脏。
“向前走。”他恶狠狠地说道——安徒生的体型不同于他以往的女性目标,控制难度大得多,让他感到一种无力的暴躁。
安徒生起初是慢吞吞地挪着,在挨了让充满催促意味的一脚踢踹后,不得不以正常的速度向前。
在巷子的尽头,停着一辆没有锁住车厢的红色小货车。
让暂时松开了拽着铁链的手,粗暴地拽开车厢门,然后不停推搡着安徒生:“进去!”
他推搡的力度并不很重,但那把手/枪明晃晃地在视线里彰显着存在,安徒生不敢忤逆他,只好爬进了车厢。
小型货车的车厢并不高,安徒生得蜷缩着身体,才能不撞到车顶。
双手被锁在身后,没办法用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厢门关闭,然后在一片黑暗里,听见上锁的声音。
让似乎坐进了驾驶室。
在引擎的轰鸣声响起后,车厢剧烈地晃动起来,安徒生被惯性甩到了车厢壁上,头嗡嗡作响。
他倚着车厢壁缓了一会儿,让右手努力地靠近左手,按住大拇指关节,猛地发力——大拇指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塞进了手掌里,让右手得以从禁锢里脱出。
指节被强行脱臼的疼痛带来了又一阵的眩晕和恶心。
最剧烈的疼痛过去后,他立刻推揉着右手,让指节大致复位。
双手重获自由,他跪坐在车厢里,在颠簸中稳住身体,从缝隙里观察着货车车厢的锁。
这是一辆改造出的货车,用的锁也并非车厂制造,而是一把朴素的大铁锁。
他试探着推了推车厢的门,发现只能推出一条细小的缝隙,不得不放弃了找东西开锁的想法。
巧劲不行,那就只能采用更暴力的方案了。
看了看车厢门的厚度,他在心中悄悄估算着打开它需要的力量——左手相当于废了,只靠右手的力量肯定不行;双腿的力量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