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问:“那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异能力呢?”
“难说。”欧莱医生摇摇头,“有的人出生便有异能力,有的人后来才觉醒这种力量;有的人脑中一直盘旋着某个名字,那就是他异能力的名字,也有人终身都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力叫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力。”
“最有用的就是最原始的办法,多留心自己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或者特别的经历。”他最后总结道。
“欧莱医生,您的异能力有名字吗?”李斯特又问。
“居然问得这么直接吗?”欧莱失笑,“好吧,对小朋友们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的异能力名字是‘快乐游戏’——虽说想了很多年,我都没搞清楚这跟我异能力的实际作用有何关系。”
“小朋友们,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天色真的已经很晚了,你们该回家啦。”
乡村的小路上,自行车摇摇晃晃,慢悠悠地前进。
圆月皎洁,路上一片白霜。枯黄的野草间,偶而看见几朵将谢未谢的单瓣花,倔强地固守着最后的一点明丽。
“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珍贵的异能力者。”李斯特在自行车后座说。
安徒生踩着脚踏:“嗯,感觉世界好奇妙啊。他说我是‘力量型异能’……好奇怪,我的力气并不是很大呀,小时候还因为力气小,被邻居家的小孩笑话过,说我就应该是女孩子。话说,芨芨以前就见过异能力者吗?”
“听说过而已。”李斯特回答,“我很小的时候就到巴黎和老师学琴了,‘异能力者’什么的,在那边算是‘众所皆知的秘密’。但是从来没遇见过……据说都被收编到军队里了。”
“好难想象。”安徒生皱眉,“枪支弹药就已经很可怕了,军队里居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异能力。如果哪天发生了战争……”
李斯特伸出手,戳戳他的脸:“我们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吧。”
安徒生想了想:“也是。”
贝洛尼开车带着李斯特去借宿,告别之后,安徒生欢呼一声,扑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年代久远的木床立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响声。
妈妈在收拾工作台,意思意思说了他几句:“多大了,还这么毛躁,在外面可不要这样。”
安徒生反驳:“我高兴嘛!在外面的时候,我可稳重了。”
他重又坐起身,打开自己的行李包,拿出一个文件包,递给妈妈看:“这是我和皇家歌剧院的合同。妈妈,我真的在哥本哈根找到工作了。”
妈妈擦干净手,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翻看了几张。那些复杂的名词,她看不懂,但她看得到合同上繁复美丽的剧院印章和儿子的兴高采烈。她把合同又递过去,叮嘱安徒生一定要收好。
“我知道的,妈妈。”安徒生趴在她的怀里,眷恋地蹭了蹭。
妈妈抚摸着他金灿灿的卷发,心情莫名有些惆怅,像是从小养到大的小鸟,忽然学会了飞翔,而且一下子就飞到高高的、望都望不见的天空去了。能做的,也只有趁小鸟回家看看的时候,再唠叨几句大人半辈子活出来的经验教训。
“不要随随便便地就相信别人”“要对前辈有礼貌”“不必凡事都争先”“保护好自己”……这些说了无数遍、磨出老茧来的话,在经历过漂泊的孤单后,也如此动听。安徒生忍住眼泪,一句句答应。
他环抱着妈妈的脖颈,轻声和她分享“秘密”:“妈妈,我觉得,伟大的上帝在指引我、看护我。我会平安快乐地度过我的一生,实现我的梦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