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星域当真把弟弟当副本任务刷了。
就在这时,景黎把面条吞进嘴里,抬头表情羞愧解释:“盐好像放多了,有点咸......”
三人:就这?
拜托下次面咸了能不能不要做出那么凝重冷脸的表情!
——......对此,我有以上六个点要总结。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一次画风变得有点快,弟弟对待这一次的哥哥们和以前不一样了,星域到底在憋什么大招?
景黎表情纠结的看着三人碗里的面,他家从来没浪费粮食的习惯,不管难吃还是好吃都坚持光盘原则,他醒来第一次做饭就让家人吃咸面,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景崇道:“没事。”
景崇若无其事松开手里的东西,语气淡定道:“咸了点而已。”重要的是没毒。
景枫握着筷子的力道松懈下来,目光也从景黎眼睛上移开,说:“弟弟,我们又不是没吃过咸的,这有什么。”
景弈让兜里的东西坠到口袋底部,笑容和煦:“二哥说得对,能吃就行,咱们家从来不讲究这些。”
自从景黎把面条吞下去后景弈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景黎的反应,食物的确咽了下去,也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事实证明,能吃,没毒。
景弈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了一口,在景黎紧张的视线中缓缓开口:“也不是很咸,能吃。”
景枫也吃了一口,面不改色吞咽下去,赞同的点点头:“老三说得对,弟弟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多喝点水就行。”
在这碗面之前景枫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能把简单的菜面弄得这么难吃,这弟弟也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合着没想把他们毒死,是想把他们咸死。
景崇起身把架在柴火上的烧水壶提过来:“中和一下。”
“对哦,幸好我机智,烧了很多。”热水壶里的水是干净的,景黎本打算烧来洗碗,正好可以用来中和咸味,不过他本想为哥哥们做点什么,没想到最后做成这样,心里还是非常过意不去,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变得更靠谱,毕竟整个家以后都靠他这个唯一身心健康的人来拯救!
每人往自己碗里加了适量的水,吃了一顿味道难以描述的早餐,除了景黎之外,其余三人在心底默契的一致认为毒不毒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他们的嘴巴和胃着想,以后绝不会再让景黎进厨房。
吃完早饭,景崇收拾碗筷,景枫抬手拢了拢细碎及肩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系了一个啾,到厨房洗碗。
景黎侧头目光落在背对着自己洗碗的景枫身上,表情疑惑:“二哥,你......会洗碗?”
闻言,景枫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很快语气随意道:“当然会,弟弟,现在的二哥已经不是以前的二哥了,现在的二哥会的东西可多了。”
听到这句话,景黎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歉意:“对不起,又是我拖累了你们。”让原本可以自由随心生活的哥哥们如今什么都会,景黎可以想象得到哥哥们为了赚钱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愿意学的模样。
但......上辈子的二哥洗过碗吗?他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心底反倒是有一股声音执拗的告诉他,二哥从来不洗碗,但很快又被另一道声音反驳,质问他怎么能狼心狗肺不信自己的二哥,有谁不会洗碗的?
景黎努力回想,奈何重生后关于上辈子的很多细节他总是记不太清楚,但景黎清楚重生后许多事情在细节上是有可能不同的,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不再细究。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证明,如果能证明哥哥们没骗自己,那一切就真的是他想太多。
而且......景黎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微微拧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哪哪儿都不太对劲,让他不自在又说不上来。
景弈拎着一个方形的灰色箱子从楼上往下走,闻言道:“小黎你这是哪儿的话,我们是你哥,不用和我们客气。”
景枫以前虽然没洗过碗,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洗碗这种事很简单,他很快洗完,懒散的倚在厨房门框边,用旧毛巾擦拭手上的水珠,抬眸对楼梯上的景弈说:“老三,弟弟的药呢?”
景弈从兜里拿出一张褐色纸张折叠成的药包,扬了扬,皮笑肉不笑道:“放心把二哥,我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让小黎吃药。”
语毕,景弈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景黎面前,把药递给他:“这是医院给你开的药,每天早上我会给你一包,记得饭后半小时吃掉。”
“好的三哥。”景黎从景弈手中接过药,盯着药眸色一暗,揣进兜里的同时抬头神情看不出异常,说道:“热水没了,待会儿我烧水再吞。”
水管里流出来的水是山上人造水库里的,没烧开没法喝。
景弈表情不变地颔首:“嗯。”
景崇这时也从楼上下来,右手拎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左手是一个黑色电脑包。
到了楼下,景崇把电脑包丢给景枫,偏头对一脸好奇看着他们三人的景黎道:“小黎,我们得去上班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就打我们电话。”
景黎乖巧点头:“好的大哥。”
他记得大哥主业是在打地下拳击,至于二哥,因为长得过分精致,在一家公司做前台,三哥主业是兽医,至于副业,只要能赚钱的事,他们什么都做。
景黎想,他们手里拿的东西一定是上班的装备吧。
景黎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哥哥们走了后,他也要去外头找活干,同时验证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
废墟似的家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小五出现在景崇门前,小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向景崇汇报了一遍。
隔得有些远,景枫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景崇嘴巴动了动,小五随即点头很快离开。
景崇过来时,景枫语带讽刺慢悠悠行开口:“你们说,咱们这行事作风,弟弟像不像是在坐牢?咱们仨就像哐一下罩在弟弟身上的铁笼。”
景崇嗓音冷漠地道:“就算没我们三人在,不管上头做什么决定,他最好的结局也是像现在这样变相意义上的坐牢,这个结果,现在的你我无法改变。”
“切。”景枫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景崇阴阳怪气道:“是吗?是无法改变,还是你压根就不想为了咱们的好弟弟损害自我利益?”在这件事上,景崇比他们两人更有能力。
面对景枫的挑衅,景崇面不改色,任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动容,景崇反问景枫:“你呢?你心里又怎么想?你认为他不应该是这个结果,你又能给他什么结果?亦或是你想为他做什么便自己去做,与我无关,我只想做我该做的事。”
眼看两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景弈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首先可以肯定是我们都很缺德,但这是三方互相牵制平衡最好的结果,至于我们三人,半斤八两罢了,谁也没脸讽刺别人,不是吗?至少在我们说的话有用之前,在小黎眼里,我们应该情同手足。”
景崇并不把景枫的话放在心里,不介意景枫的挑衅,闻言适时结束话题。
景弈的话景枫无法反驳,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再言语。
景枫知道,是他刚才失态了,老三说得对,作为棋子,现在的他们谁也没资格对任何决定置喙,没资格生气,更没立场讽刺抱怨。
“抱歉,是我失态了。”景枫道歉。
“嗯。”景崇冷漠的嗯了声,从不在意。
——我知道有什么不对了,这三人......好像不是单纯的把弟弟当副本刷,他们对弟弟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真情?是我的错觉吗?
——必然是错觉,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咱还不清楚?除了死了的那仨,谁敢真把他当弟弟,嫌自己命太长活得太滋润?
......
送走三个哥哥,景黎上楼换了衣服,从缺了一个耳朵的绿恐龙存钱罐里拿上自己以前存的硬币,戴上边缘都被摩擦得起球的棒球帽出门。
景黎记得距离家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个公交车站可以进城。
这地方鱼龙混杂,坐公交车进城的时候,景黎一上车就直觉公交车靠近门的地方站着的五人很危险,车上明明有空余座位,那五人偏偏不坐,一窝蜂挤在靠近公交车下车门的地方,都戴着口罩,一副怕被人看清脸的模样。
景黎小心翼翼从五人身侧路过,直接坐到公交车最后排,很方便他观察公交车上任何一个人。
不知为何,景黎不喜欢把后背暴露在别人眼前,会让他坐立难安。
坐在后排的景黎靠在黄中发白的塑料椅子上,把鸭舌帽向前压了压,表面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实则一直注意着前面五个人的动向。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们身上都有家伙,星际战争虽然结束,但联手结束战争的际澜联盟中各国并不是一条心,各国互相防备,谁都不想谁一国独大,互相派遣间谍倒卖制造混乱或传递消息等,特别是级际澜联盟中最为强大的星域,更是成为了联盟中各国的重点关注对象,星域的战后重建与管理并不顺利,秩序混乱不堪,黑市上枪支弹药泛滥,景黎看到并不觉得意外。
让景黎觉得幸运的是,直到下公交车,车上都没发生任何意外,让他紧绷了一路的身体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