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怎么敢让世子来服侍臣。”赵阶笑着说,露出两边酒窝,“不过若是殿下下令,世子不愿意来,也不得不来。”

容颍扬唇笑了下,“胡闹。”浅淡,却好看极了,赵阶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以崔静允先前对赵阶的热忱,他愿不愿意整日在赵阶身边,“服侍”起居,还未可知。

赵阶笑意更深,“殿下,臣有一侍人,名叫齐思明,与臣相识多年,臣清楚他的底细,知他绝无悖逆之心,不知,可否让他来吗?”

容颍道:“孤说了,你定便好。”

上一世容颍也对他宽容,但绝没有此时这般,近乎于纵容。

赵阶更难以揣测容颍心思,面上欢欢喜喜,“谢舅舅。”

容颍嗯了声。

之后二人再无别话,至日暮西沉,一道用过晚膳,容颍见赵阶实在无聊,就让他自去休息。

少年人谢恩而去。

夜已晚,赵阶独自提灯往主院走,他为求自在,不要人跟随,贺叙只好由着他。

廊中灯光柔和,映照得提灯人五官灼灼生辉,唯有一双眼睛黑沉,竟如寒冰,是化不开的入骨之寒。

赵阶不习惯旁人服侍,因而事事皆亲力亲为,房中安静,只听他绞干帕子滴落下的水声。

晚膳中多了几样滋味偏甜的菜肴,如果说茶点只是巧合,那么晚膳,则定然是有意为之。

太子口味清淡,这几道菜是做给谁吃,答案不言而喻。

赵阶拧帕子的动作愈用力,手指与布料缠绕,竟分不出哪一个更苍白。

……

书房内。

沉水香从博山炉中缓缓向外溢出。

贺叙垂首而立,道:“殿下,您先前吩咐过的药已经配好了,现在需命人送给赵郎君吗?”

“不必。”太子道。

以赵阶的脾气秉性,命人把药给赵阶送去,赵阶一定口中千恩万谢地接了,然后转头便将药束之高阁。

还需容颍亲自去送药,看着他用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