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目送他走进房间,才收回目光,人蜷缩着,犹如已到生命末端,垂死挣扎的枯树。
一点都不经吓,就这还敢有小心思。
村长挪动着眼珠子,看着桌上的苹果,伸出手抓起塞入嘴中,上下咀嚼着。
因为年纪大了,随着每次咀嚼,下巴都在疯狂地动着,好似随时都能掉下来。
“爷爷,你放我出来,我很听话的。”许惊忽然撒娇道,“我就想出去解解闷,这里面待得人太着急了。”
村长都快忘了还有这一号人,闻言把苹果籽吐出来,悠悠地说出一句话:“你就别想了,乖乖待着准备出嫁吧。要实在想出来,等你婆婆心情好了再说。”
许惊流下了不甘心的泪水。
一门之隔,别人顺畅无阻,他却只能在这个幽暗的房间里发呆。
下辈子有机会一定要长得好看柔弱一些,就他目前这张脸,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柔弱样。
房门一关上,陈声就吐了。
之前那个难闻的味道仿佛还存在,他吐完后拼命地洗漱多次才消停下来。
镜子里的唇被洗得发红,显得白皙的面容昳丽无比。
陈声擦干净嘴,打开窗户透气,很快被人捧住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唇。
像是不够,对方还咬了一下。
不痛不痒的,但感觉十分明显,不容忽略。
陈声抿唇,眉眼依旧笑盈盈的,语气却毫无起伏:“你死了多久?这么饥渴。”
男人瞬间失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没吻过人,这是第一次。”
“下次没我的允许不许吻我。”陈声擦拭了下嘴唇说。
这话太过模棱两可,探究不出真实的意思,听到的人随便怎么理解都行。
男人一顿,说:“你很聪明。”
陈声没理会这个意味深长的夸赞。
唇瓣被亲过的地方隐隐发烫,一遍遍提醒着接吻时的感觉,他微微垂眸,长睫遮去了眼底的情绪。
“柳伞树把你卖给我了,等你下地一埋,就要在地府和我成亲,成为我的妻子,所以我刚刚吻自己的妻子没什么问题。”
手指在他白净光滑,细腻到看不见任何一个毛孔的脸上游走着,男人低声说。
陈声笑了笑:“真到那一步了再说。”
“你还想反抗?”男人开始玩起他的手指,还故意对着他被玩发红的指尖吹气,饶有兴趣道,“想如何反抗?”
陈声瑟缩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只说:“别让我讨厌你。”
这东西说是能帮,也只不过是帮他离开这里,等离开后,他左右还是一死。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这个东西和柳伞树没区别,都是要他死了下去成亲。
一句话,彻底让男人开怀大笑,没再有所动作:“别讨厌我,你讨厌我了,我会很难过的。”
那语气根本听不出任何难过。
陈声盯着外面鸡圈的鸡,眸光逐渐清亮。
原本正在吃菜叶子的公鸡抬头看来,顿时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不动了。
陈声走出卧室,去找公鸡,这次公鸡很老实,没之前那般张狂。
只是才被碰到,竟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爷爷!”陈声抓了下,没抓住,公鸡直接飞跑进了房子里。
村长还在咀嚼苹果,牙口不好的原因,导致有一点露在外面。
公鸡飞进来后,看到了村长,瞄准那露出的苹果,戳下来一点吃进嘴里就往楼上跑。
村长咀嚼的动作一停,眼珠子瞬间跟着鸡跑的方向转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