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柚低眼,“是实话。”
提问的人轻咳一声,“那换个问题,没有初恋总有初吻吧?”
“你是不是糊涂了,没有初恋哪里来的初吻?”有人反驳。
提问的人愣住,嘟囔着,“也对。”
“不过也说不定,万一呢,你说是吧,季医生?”
话题和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季青柚喉咙微动,没说话,只看了一眼纪西阮手里的酒,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用喝酒来代替。
静默几秒后。
她朝纪西阮伸出手。
动作很明显,起哄的人越来越多,连唱着歌的人也凑了过来,好奇地说,“季医生要喝酒啦?”
“我说你们别欺负季医生啊,她从来不碰酒精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得负责。”
听着这句话,纪西阮没把手里的酒递给她,而是仰头一饮而尽,递了个空杯子给她,嘟囔着说,
“我替季医生喝了,继续,下一轮。”
“切,没劲。”
“诶呀,算了算了,赶紧下一轮吧。”
喝酒的人回到原位,玩游戏的人也嘟囔着继续开始下一轮,唱歌的人又拿起话筒,唱起那首未唱完的歌。
到了传唱经典的部分,包厢所有人来了兴致,随意附和了几句,热闹喧哗的人声在合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1]
沉闷的包厢里,空间被纷乱的光束切割,落在季青柚的脸上,映得她轻薄的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了朦胧的蓝光。
她微微垂眼,纤细柔顺的额发垂落在脸侧。
白皙清亮的手腕微微垂着,修长骨感的手指握着那个曾被酒精注满的酒杯,手掌和酒杯隔得很空,显得空荡荡的。
好似下一秒,酒杯就会往下垂落。
摔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碎成无数个碎片,划破那只干净皎白,血管若隐若现的手,溢出四处滴落的血流。
可最终,空荡荡的酒杯被安稳地放置在桌面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季青柚微微向后仰,头顶混乱的光圈晃糊了她的视野。
脆弱空荡的手指在空中蜷缩着,被染上了酒精的味道,可思绪联结之后,鼻尖萦绕着的酒精味却突然淡了许多。
空调风吹到她脸上时,好似无端飘来一种清淡的青柚气味,混杂着围巾上极淡的玫瑰润香,清爽,甜蜜,柔软,夹杂着包厢里的酒精味。
好似一种独一无二的甜味酒精。
味道大概有点像雪,也有点像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