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热茶泼到了手上,她下意识地护住手表。
却在看到虞沁酒望过来的眼神后,缓慢地松开手,抽了张纸擦了擦手表上的茶渍,解释,
“才戴了一天,我不想弄脏。”
她的动作很轻,也很集中注意力处理手表,可余光还是注意到了虞沁酒盯着她的目光。
似是笼住她的绵密气泡,密密麻麻的,让她耳边似是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过了几秒,对面传来轻微的叹气声。
纤细白皙的手指覆了上来,裹着绵软的纸巾,给她细细擦拭着。
她抿唇,耳朵有些发烫,听到虞沁酒柔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幸好不是烫水,外科医生的手可是很重要的。要是因为我一句话就弄坏了,我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擦完了,虞沁酒又弯起了月牙眼,偏浅瞳仁里的水光摇来晃去,说,“季青柚,陪我吃顿饭好不好。”
她没有再喊她季医生。
季青柚想了想,说,“你还是可以喊我季医生。”
“那你最希望我喊你什么?”虞沁酒问。
季青柚静默一会,再开口的时候也没有弄清自己心底的答案,只说,“都可以。”
虞沁酒笑出声,“那就先吃饭。”
季青柚点点头。
这一顿饭很安静,大部分时候都是虞沁酒在说,季青柚听着,时不时给出反馈,极其符合她们小时候的状态。
大部分也是虞沁酒在说,季青柚默默听着。虞沁酒小时候也爱碎碎念念,话特别多,能从听说2012是世界末日说到自己家里其实养了一条很凶的狗狗,季青柚问她什么时候养的,养了多久。
她说,1994年6月24日下午5点34分开始养的,养到了现在。
后来,每次有人说季青柚坏话,虞沁酒都会说自己家里有条管不住的狗狗,说谁欺负她们两个就把狗狗放出来。
十岁的虞沁酒奶声糯气,威胁人的时候甚至还要说“狗狗”。
可季青柚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个好朋友叫虞沁酒,虞沁酒家里有条恶犬,不但不听话,而且咬人贼痛。
但没有人知道,那条恶犬不仅是虞沁酒编出来的,竟然还就是她本人。因为没人会这么不拘一格,将自己形容为一条恶犬。
过了这么多年。再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虞沁酒自己都笑得喘不过来气,却还要装模作样,认真地说,
“我家里真的有条很凶的狗狗。”
季青柚心想,真的才怪。
嘴里却说,“你咬人确实挺痛。”
“真的很痛吗?”虞沁酒有点怀疑。
季青柚慢条斯理地切着餐盘里还剩一半的牛排,抬眼看她,“你说呢?”
虞沁酒陷入回忆,“好像是有点,我记得那时候我有次来大姨妈疼得地上满地打滚,实在没忍住咬了你一口,你哭得比我还厉害。”
季青柚不打算承认,“我没哭。”
虞沁酒却自顾自往下说,“那是你过了十岁之后第一次哭这么厉害吧,把我吓得姨妈都不敢痛了。”
季青柚抿唇,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不是。”
虞沁酒擦了擦嘴,体贴地转移话题,“你吃饭还是这么慢,我正好去卫生间补个妆。”
季青柚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她盯着自己盘子里还剩下一半的牛排,又将目光落到虞沁酒足以让人一眼就惊艳的脸上,说,
“你还是这么爱漂亮。”
本来就已经很漂亮了,又这么爱漂亮。
就更漂亮了。
虞沁酒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从步入少女时期开始,就深知怎样的妆容和穿着,能让自己本就吸引人的美貌发挥到极致。
对季青柚而言,爱漂亮,也从来都是一个褒义词。
虞沁酒对她的评价不可置否,只微仰下巴笑了笑,
“那我还得谢谢季医生夸我。”
虞沁酒去补妆的两分钟后,季青柚就吃完了剩下的牛排,已经凉了,味同嚼蜡,但她不喜欢浪费食物。
顺带着喊来服务生结账,服务生友好地给她推荐今天的结账优惠,“我们餐厅有和popmart合作,女士你可以在账单上扫码,中奖可以到前台领对应的盲盒哦。”
结账后,季青柚在账单上扫码,琳琅满目的盲盒商品跳出来,界面显示她未中奖,虞沁酒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机仍然停留在盲盒商城页面。
目光停留在某套盲盒中的一个。
可能说出去会让人难以置信,也会让人觉得她人设崩塌,但其实,她有针对模型和玩具的搜集癖。
“我刚刚去结账,服务生说你已经结过了。”
头顶飘来轻软的声音,语气有些抱怨。季青柚抬头,发现虞沁酒的表情略有责怪。
季青柚站起身,穿上大衣,系上围巾,“你特意来找我,当然是我请比较合适。”
“谁说我是特意来找你了?”虞沁酒反问。
季青柚愣了几秒,抿唇,躲开虞沁酒似笑非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