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理亚想,而是女生们根本掩藏不住期待的眼神制止了她。
毕竟除了送给喜欢的人本命巧克力,还有朋友之间互相赠送的义理巧克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义理巧克力是象征着友情的存在。
她们都想收到真理亚送的义理巧克力,也想送给真理亚——送礼物的机会并没有真理亚想的那么多,大家都不想错过。
属于送礼的话题到此终结,但另一股暗潮汹涌了起来。
放学后,后知后觉的真理亚才发现,回家那条路上的店铺大都换上了和情人节有关的装饰,粉色红色的爱心,还有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的剪影。
真理亚走进去随便挑了一盒,纲吉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要买,就见真理亚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块递了过来。
她自己也剥开一块放进嘴里,沉思片刻,“还是那个味道。”
“你想它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纲吉嘴角隐隐抽动两下,巧克力没吃装进了兜里,“你怎么突然想到买这个东西,还没到情人节不是。”
“我看桃子她们都很在意,就想着是不是情人节有什么限定口味,但是完全没有嘛,除了换了个包装。”
真理亚把包装恢复原样,敞开口的纸盒恢复成了心型,“回去以后还要拜托伽罗帮我买巧克力,给妹妹他们的得我自己做——可是好奇怪哦,只是把买来的巧克力重新融化了再凝固,就变成了自己做的……”
“停、停下,你不要再说了。”
纲吉一脸的悲壮,“不要把手工巧克力说得这么卑微啊,你让那些倾注了感情去做巧克力的人怎么想!”
“倾注了感情就会变得更好吃吗?”
“应该吧——你这个怀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确实是没有收过别人送的手工巧克力,但是妈妈每年都会做了送给我的。”
真理亚叹气:这个真相听起来更加悲伤了。
“好吧,今年我会送给你的。”
她拍拍纲吉的肩膀,“所以不要伤心了哦,今年不止奈奈阿姨会送给你,我也会送你的。”
纲吉满脸的悲愤,明明真理亚是在安慰他,结果还不如不安慰。
但他无法反驳——难道要说“不用你送给我,我不想要”吗?这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那明天见,真理亚。”
最后,沢田纲吉憋着气回了家,家里飘着一股浓郁的可可味,纲吉一眼就看到站在厨房小心熬着巧克力的妈妈,正把巧克力液倒进模具里,旁边摆着大颗的杏仁,看样子是要装饰在巧克力上。
“怎么妈妈你也在做巧克力。”
“快到情人节了嘛。”奈奈妈妈的回答无懈可击,“我看别人都在买,所以没忍住——伽罗先生买得比我还要多哦,那个量,把收银员都给吓到了。”
回忆了一下推着一整车巧克力的草摩伽罗的模样,奈奈妈妈忍俊不禁,“好些人把伽罗先生当成了花心萝卜,说他要给很多人送呢。”
“伽罗先生他长得……确实很花心。”
纲吉情不自禁地感慨。
于是母子两个的话题一歪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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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摩家,真理亚正坐在餐桌旁拉着清单,看到底要准备多少份巧克力才够用。
“慊人、阿夹……”这是草摩家的那份。
“桃子、茉香……”这是学校里同学的那份。
“还要再买些现成的,分给班上的同学。”主要是男同学们。
写完最后一行字,真理亚往后一靠灵魂差点从嘴巴里飘出去,“过个节怎么这么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节日等着人过,这是阴谋,都是可恶的商家为了卖东西想出来的策略!”
可套路虽老却实用。
吐槽着商家的真理亚,依旧没能逃过连着好几天放学后回家做巧克力的苦日子,她甚至把纲吉拉了过来帮忙打下手,一个负责把巧克力倒进模具,另一个将伽罗提前准备好的装饰品摁进去。
“感觉我做的还没有外面卖的好。”
真理亚扔了块手作成品进嘴巴,嚼了两下,“坚果是要比卖的那种多多了,但整体来看……也没有好很多吧。”
纲吉已经懒得吐槽真理亚了。
在帮忙的这几天里,每当真理亚累得手软的时候,她都会吐槽一遍手作巧克力的奇怪之处,“就剩最后的十份了,加油。”
他面无表情地说,提醒真理亚该摆装饰了。
“已经加不动了……”
真理亚垂头丧气地把棉花糖往巧克力里面摁,“如果说巧克力的味道会根据制作人的心情变化,那这几份巧克力,一定要比最开始做的那些苦吧。”
“没事,巧克力本来就是苦的。”
纲吉鼓励着小伙伴,“苦说明可可纯度高,纯度高意味着价格贵,价格贵意味着你把他们看得更重要——所以你不要再摸鱼了,巧克力凝固了还得重新来!”
“哦……”
真理亚嘤嘤嘤地做完了最后十份,短时间内她是再也不想闻到可可味了,这几天下来,她几乎是被可可的苦香腌入了味儿,橘子香味的洗发水都盖不去。
“好累哦阿纲。”瘫在沙发上的真理亚宛如一条咸鱼,“一想到明年还要再做一次……我就好想请假不去学校哦。”
纲吉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捧着一杯白水,“就算你不去学校,想要送给你巧克力的人,怎么都能找到方法。”
比如放进你的鞋柜,比如放进你的桌斗,或者干脆找上门来,只要想送,怎么都能送来。
“……总觉得阿纲你要比刚认识那会儿说话犀利很多。”